人當著他的面如此說老師,畢竟這師生關係擺在那,由不得他不反駁。倘若真不駁斥,只怕他也無臉再混跡於朝堂之上了。須知,大明官場最講究的便是門生關係,自古至今,若是有門生對老師不敬,那不亞於對孔聖人不敬,是要受世人唾罵的。
“恩師乃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內閣六部皆由他一手運作,非我輩能夠揣摩行事的,自古言,大臣者行大臣事,小臣者不及大臣萬分之一,此話便不見得有說錯。”說完,眉頭一挑,挑釁似的望著房可壯。
聽了這話,看了這樣,房可壯惱羞成怒,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指桑罵槐嗎?”
官場之上,這小臣便是御史言官之代稱,現繆昌期說什麼小臣不及大臣萬分之一,便是說言官無能。而在場幾人,只有房可壯和毛士龍乃御史言官,顯然繆昌期不是在說毛士龍,這讓房可壯如何不惱怒,試問世上還有何事能比別人當面說自己無能讓人著惱呢!
“我什麼意思,房大人自有體會!”繆昌期可不怕他房可壯,冷言冷語又譏了他一下。
“你!”房可壯怒不可遏,氣得指著繆昌期說不出來話來。
繆昌期則是橫眉冷對,一點也不甘示弱,看他那架勢,只怕再聽到不好的,能馬上捲起袖子揍人。
二人突然間就成了這樣,著實叫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李炳恭目瞪口呆,毛士龍卻是別有滋味,一埋怨房可壯過於咄咄逼人,激怒了繆昌期,這才惹來如此不快;二則埋怨繆昌期這個蒙古漢子當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要知道,他毛士龍可也是言官。難不成這大明朝的言官都是小臣,都是無能之輩,只會逞口舌之能不成!
洪承疇卻是暗笑,這房可壯是東林黨人,可那繆昌期更是東林黨人,爾今這兩個東林黨人卻幹了起來,能不讓他這個被楊漣點評為“其人有才,但其心不堅,不可重用”的洪亨九幸災樂禍嘛!
東林黨,那就是一幫廢物,盡知道往臉上貼金,耍些嘴皮子,做些表面功夫,這真正要做事,就憑他們,呸,只會把國家搞壞的主!
盧象升是看得一頭霧水,但卻明白了一點,這是東林黨人自己在內訌,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顯然首輔葉向高和東林首望楊漣之間有矛盾。想到自己進京這幾來所聞所睹,不由一陣氣悶。
“好了,好了,二位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要同室操戈不成?”關鍵時刻,還是李炳恭出來打圓場了,一邊拉房可壯,一邊勸繆昌期,好言相勸半天,這才把二人稍稍平復了一下,不過,這再同行散步,把酒言歡什麼的怕是不能了。果然,繆昌期一甩袖子,哼了一聲,朝洪承疇一抱拳:“洪兄,明日皇上早朝,楊公他們這會正要人手,我這就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手的。”
洪承疇忙道:“繆兄有大事要辦,在下如何敢留!繆兄請自便!”
當下,繆昌期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鐵青著臉便揚頭而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下事,東林不行(下)
繆昌期撒腿走人,房可壯也沒什麼心情再留,說聲“後會有期”,也自顧自去了。他們二人這一走,這河邊便只剩洪承疇、盧象升、毛士龍和李炳恭四人了。
“唉,房兄和繆兄也真是,一言不合就能鬧得如此這般僵,這還是同朝為官的,倘若是陌路相逢,還不拔拳相向嗎?”毛士龍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是東林黨人,自然不願看到東林黨人內部鬧出什麼矛盾來。
洪承疇笑道:“不礙事,房兄是個直性人,繆兄更是有俠者之風,二人不過是一時氣話,誰也不肯退讓而已,這真往心裡去,卻是未必的。”
“洪兄,你看,咱們是不是…就此作別,改日再會?”走了兩人,氣氛也有些尷尬,李炳恭想想還是準備告辭吧。
洪承疇也不留他,點頭道:“也好,那就改日再會吧。”
毛士龍看了一眼盧象升,不好意思道:“盧兄,今日倒是讓你見笑了,我們改日再會!”
“毛兄請自便!”盧象升忙與他二人作輯告別。
毛李二人去了之後,盧象升目送好遠,方才轉過身來,有些不解的對洪承疇道:“彥演為何要請這四人同來此地呢?”
“建鬥有所不知,我約這四人同來可是有用意的。”
“噢?願聞其祥!”
“走,你我邊走邊說。”
洪承疇笑著一拍盧象升,當先往前走去。盧象升也是一笑,在後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