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由於布魯斯公司對於整個經濟來說微不足道,因此並沒有造成全國性恐慌的危險。不過,那些沒有捲入這場爭鬥的布魯斯公司股東卻有可能成為無辜的受害者,而且,在華爾街,包括1958年的美國股票交易所,“囤積”一詞代表著不光彩的過去,令人提之而色變。於是,6月中旬,美國股票交易所採取行動,中止了布魯斯公司股票的交易,以保護無辜者。人們立即開始在場外市場交易這隻股票,那些慌忙爭奪其少得可憐的供應量以完成交割的賣空者,讓股票瘋狂漲至188美元。(股票供給來自無辜的股票持有者,有些也可能來自吉爾伯特言而無信的朋友,他們出賣自己的忠誠以換取迅速的利潤。)隨著證券交易委員會的介入,吉爾伯特和布魯斯家族開始談判和相互指責,你來我往,最後終於達成相互妥協。9月塵埃落定之時,吉爾伯特持有布魯斯公司50%的股票,併成為布魯斯公司董事會主席。帝國改名為國家帝國(Empire National),作為對其地位提升的彰顯。1961年,國家帝國與布魯斯公司正式合併,取名為E·L·布魯斯公司(E。 L。 Bruce and pany)。
第二章 最後的蓋茨比(4)
1958年秋,從混戰中走出來的埃迪·吉爾伯特終於獲得了成功。很明顯,憑藉他所擁有的布魯斯公司高價股票,他在賬面上已經是個富人,同時,他也贏得了社交圈中的支持者的尊重,並且,由於參與了由他所引起的囤積,成為全國知名的人物。由於此次囤積事件與1901年那一次相似,他被媒體拿來與昔日的巨人J·P·摩根和E·H·哈里曼(E。 H。 Harriman)相提並論。這名新晉巨頭的真正目標可能會遭到老派貴族人士的嘲笑:成為實際上由寄生蟲組成的上流社會的領導人。這個上流社會是個國際性的偏激而鼓吹藝術的社交圈子,當時已經開始被人們戲稱為“噴氣機富豪”。但吉爾伯特不這麼看這個圈子。他喜歡把布魯斯公司稱為建築材料工業中的蒂凡尼(Tiffany),這個他在與布魯斯公司的長期爭奪中所使用的戲稱顯示了他的雄心。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他開始宣傳自己的形象。他在大都會歌劇院長期定下一個星期一的包廂。雖然並非所有的包廂擁有者都是音樂愛好者,他卻是一個,而且,他也喜歡出現在他們中間。他結識了咖啡館上流社會的兩大顯赫人物,埃爾莎·麥克斯韋爾(Elsa Maxwell)和伊戈·卡西尼(Igor Cassini)。有時候吉爾伯特會自我陶醉地問卡西尼是否認識與他年紀相仿而又比他更有錢、更舉足輕重的人,卡西尼會圓滑地一笑,然後搖頭。他聘請卡西尼的馬提雅爾公司(Martial and pany)擔任布魯斯公司的公共關係顧問。出現在卡西尼的報紙專欄上的、關於吉爾伯特近況的文章,是由卡西尼自己作為布魯斯公司的媒體代理人提供的,而這實際意味著,對於卡西尼的專欄版面,卡西尼願賣,吉爾伯特願買。他讓他的妻子羅達,一個漂亮的布魯克林女孩,接受語言障礙治療和儀態訓練。最終,他把股票交易交給一個叫弗朗西斯·法爾(Francis Farr)的經紀商打理,後者也是一個經常出入俱樂部的人,他的兄弟在著名的懷特和卡斯律師事務所(White and Case)任職,還是聖詹姆斯主教教堂的教區會員。他為樂俱樂部(Le Club)提供地板裝修,以換取特許會員資格,這是紐約一個邀請會員制的迪斯科精英俱樂部。他在第五大道買了一套大公寓,並用法國古董填滿了它,其中大部分是一流畫作,還請了四名傭人。有時候他住在位於棕櫚灘的豪宅裡,典型的20世紀初照片中的上流社會派頭。他在法國藍色海岸的馬丁角買了一幢大別墅,一有空就與瑪麗亞·卡拉斯(Maria Callas)① 和亞里士多德·奧納西斯(Aristotle Onassis)之類的人聚在一起,或者在奧運規格的游泳池邊舉辦室外派對,旁邊還有樂隊伴奏。在派對上,埃迪總是用熱情好客交換指揮的權利,他會充當樂隊指揮,給出奇怪的指示。“大家都去打保齡球吧!”午飯過後,他會對他的賓客們大喊著說,於是四五十名有錢而時髦的或者準有錢和準時髦的賓客,為了滿足他的願望,會老老實實地跳進他們的轎車或者由他安排等候一旁的豪華轎車,奔赴摩納哥豪華的四道保齡球館。他生活在夢想中,一步步實現它的細節,並且像蓋茨比一樣,等待在下一顆星上敲響的音叉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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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並不真正有錢。除1961年外,他大概都是入不敷出。據說他的賬面淨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