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頭頂的烏紗翼,以及那一對宛若小刀子般的鋒利的劍眉。
“呼。”夜紅翎丟下手中寫滿墨字的紙卷,有些疲憊地靠坐,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是難以掩藏的憂慮。
“押鏢隊伍遭劫。”
“魔門功法的散播。”
“神秘教派的佈道。”
身為衙門,在情報蒐集上佔據地利人和。事實上,她比季平安更早察覺城中異常。
只是,作為武夫途徑的官差,辦案更多依靠的還是頭腦,查詢線索,推理真相。
和“星官”這種bug開掛式的“推理”,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夜紅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嘗試從一堆卷宗與案件中,尋找共性與聯絡,前幾日,她尋到的潑皮就是一條重要線索。
只可惜,被人提前滅口。
“這些案子,看起來彼此沒有關聯,實則細查下去,卻是千絲萬縷。”夜紅翎思忖著,站起身,在室內緩緩踱步。
就在這時候,突然,堂口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逐步逼近:
“夜司首!屬下有事彙報!”
夜紅翎霍然扭頭,盯著緊閉的房門:
“進來說話。”
房門被推開,那名高瘦官差氣喘吁吁,說道:
“夜間巡檢彙報,說東城發生一起恐涉及修行者的事件,具體情況不明。”
東城?!
夜紅翎眼眸一眯,道:“備馬,叫上值夜的人手,去看看!”
“是!”
高瘦官差應聲退走,夜紅翎幾步走到牆邊,抬手一抓,“呼啦”一聲扯下黑色披風系在身上,又抓起佩刀。
不多時,斬妖司衙門外,一隊奔馬邁開鐵蹄,朝城東疾馳。
引得沿途百姓側目,不知發生了什麼。
……
更早些時候。
某座偏僻的宅院中,一間昏暗的房間內。
盤膝打坐的中年人緩緩睜開雙眼,那張略顯扭曲、陰鷙的臉上,帶著冷漠與憤恨。
作為散播《登仙錄》的幕後之人,他的心情很不好。
原本,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可這兩日,先是朝廷開始對諸多的線索進行調查,他執掌的這部分四聖教徒被迫轉移。
停止延伸的觸角。
接著,便是前兩日修行時,不知被什麼人闖入“情緒之海”,隔空將他擊傷。
當時,他既驚恐又震怒,以至於他這兩日都未敢再次重建那片空間,消耗了不少積累養傷。
好在他神魂足夠強大,幾日的功夫,已經差不多緩和。
這才嘗試重建,只可惜,經過那一次撞擊,以及連續幾日的“斷連”,原本日益壯大的下線們少了不少。
惱怒下,他一口氣將“線上”的幾個修行者吞噬掉,才洩掉心頭怒火。
“是時候後蟄伏一陣子了,等今日集會後,便轉換個陣地。”
他思忖著,反正教主安排的事已經完成,沒必要再冒險藏在城中。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他豎起耳朵,猛地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中年人身影一閃,推門走出,恰好一片陰雲遮蔽了夜空,天地一片黑暗。
一道裹著殘破黑袍的身影,逃命一般,撞開了緊閉的院門,身上還帶著焦黑的痕跡,看到後者哀嚎一聲:
“堂主,救我!”
中年人悚然一驚,藉助熹微的星光,他清楚看到對方本來蒙著面紗的臉孔,一片焦黑血霧,彷彿給烈火舔舐過。
且其雙眸赤紅,一副惡念瀕臨失控的徵兆。
“怎麼回事?你不是去主持集會?難道撞上了斬妖人?”陰鷙中年人眉毛狂跳,右手按住刀柄,眯眼問道。
黑袍壇主說道:“不是官差,是個會馭火的修士……”
他結結巴巴,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下。
中年人冷冷道:“所以,伱成功逃了回來?直奔我這裡?”
後者“恩”了一聲,並沒有察覺出前者話語中的含義——湧動的惡念對心智的侵蝕發揮作用,令他的頭腦變得蠢笨,行事更趨於本能。
蠢貨……中年人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警惕地四下打望:
“你確定,那人沒有跟上來?”
壇主愣了下。
就在這時候,空氣緩緩扭曲,穿著尋常青衣,戴著斗笠的季平安緩緩顯出身形,笑吟吟看向二人:
“看來,修煉《登仙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