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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症?如何得知?”茅拔茹道:“昨晚送的信來,說起來恨人之極。我小弟在家,也算一家人家,國初時,祖上也做過大官。只為小弟自幼好弄鑼鼓,後來就有江湖班投奔。小弟叫他伺候堂戲,一些規矩也是不知道,倒惹的親朋們出像。我一怒之間,著人去蘇州聘了兩位教師,出招帖,招了些孩子,揀了又揀,揀出一二十個。這崑腔比不得粗戲,整串二年多,才出的場,腔口還不得穩、我今實不相瞞,上年我賣了兩頃多地,親自上南京置買衣裳,費了一千四五百兩,還欠下五百多賬。連臉子、鬼皮、頭盔、把子,打了八個箱、四個筒,運到家裡。誰想小地方,寫不出價錢來。況且人家不大熱合這昆班。我想省城是個熱鬧繁華地方,衙門裡少不了正經班子,所以連人帶箱運在省城。連昨日林宅,共唱了三個戲,還不夠箱的腳錢。知道我家叔老人家,偏偏的會死起來。我來時,家叔病原沉重,原說不叫我來。我想在家一干人空空盤絞,也是難事,因此硬來了。如今果然不在了。我待說不回去,他一是我個胞叔,不說在舍弟臉上不好看——舍弟他還小哩,也不知道啥,怕親朋們也談駁我。”——逢若插口道:“是哩。”——“我待說回去,這一班子人,怎麼安插?我明日就要起身,趕上大後日封柩罷。真真的活悶悵死了人!”

九娃上來問:“開鑼罷?”茅拔茹道:“這還問我麼?”

一聲鑼鼓,早已在院裡棚下,唱了兩三出散戲。如意館抬上席來,茅拔茹賞抬盒人五十文錢,又吩咐九娃道:“您煞了戲罷,去附近鋪子裡吃了飯,早回來開戲敬客。”因又說道:“這可像個樣子麼?況且這宗花消,我走後如何支撐得祝”夏逢若便向紹聞道:“我們備一頓飯錢。”便向繡瓶口掏出一個錁兒,紹聞掏出四個錁兒。夏逢若道:“班上的,這是我兩個送你們一頓粗飯。”老生道:“不敢討賞。”逢若道:“見笑,免人意兒罷。”茅拔茹道:“不該費心,叫他們透過來磕頭謝賞。縫若又叫道:“九娃兒,我與譚爺替你做件衣裳,你自去揀你心愛的買罷。”逢若一個錁兒,紹聞兩個錁兒,九娃收了,磕頭又謝。茅拔茹道:“他們吃飯。你就在這裡伺候罷。”九娃道:“知道。”於是德喜兒、鄧祥擺開席面,譚。夏二人首座,店主、茅拔茹打橫。九娃斟酒。

飲酒中間,店主道:“茅爺,你通不吃一盅兒?令叔老大爺去世,想是大數該盡,也不用過為傷心。”茅拔茹道:“倒也不在這些。只是如今這一夥子人,主人家,你承許下,我就不作難了。”戴君實道:“我是賃的這座店,不過替買看吃罷了。茅爺你撇下,我實實擺佈不來。”逢若道:“茅兄是愁沒房子麼?”茅拔茹道:“一來沒房子,二來沒人招駕。”逢若道:“譚賢弟有一攢院子,在宅子後,可以住得下,我就替你招駕,何如?”紹聞未及回言,茅拔茹早已離座三揖,道:“箱錢就是譚兄哩,長分子就是夏兄哩。就是吃三五石糧飯,用十數串萊薪錢,我回來算賬。我若有一點兒撒賴,再過不的老爺河。”戴君實道:“茅爺何用賭咒。通是好朋友,何在這些。”

逢若向紹聞道:-就是這樣了,你看行也不行?”紹聞千不合萬不合,答道:“你看該怎的,就怎的。”茅拔茹哈哈大笑道:“明早就起箱去。爽快我有一句話,一發說了罷。九娃過來,你就拜了譚爺做個乾兒子罷。”紹聞這一驚不小,方欲回言,九娃早已磕了四個頭,起來靠住紹聞站著。店主起來作揖,說與譚紹聞道喜,紹聞囂的耳朵稍都是紅的。逢若指定九娃道:“好孩子,有福!有福!”

須臾,戲子吃飯回來,又開了戲。不叫九娃出角。把殘席賞了德喜、鄧祥。當槽的速去如意館取五六盤小賣,叫九娃吃了。唱完幾齣戲,家中宋祿套車來接。茅拔茹打點起身,不肯再留。一同出了店門,九娃小心用意攙住紹聞上車。逢若早已超乘而上。說了一聲“擾!”車兒飛也似跑了。到分路之時,逢若下車而去。

紹聞到了家裡,心裡只是亂跳,又不敢向人說。只推有酒,矇住頭就睡。

到了次日,未曾起來,早已八個箱,四個筒,槍刀號頭,堆滿了碧草軒。原來東方日出時,蔡湘方才起來,開了園門,一轟兒抬的抬,搬的搬,不多時,一院子都是戲子。把一個蔡湘竟是看呆了,只像夢裡一般。這一個戲娃子弄花草,那一個戲娃子摸筆硯,只聽掌班的喝道:“休要多手。等譚戲主出來,你們要擺齊磕頭,休要失了規矩。”九娃道:“我是不磕頭的。”

蔡湘定省一大會,方才往宅下飛報軍情。咳!

子弟切莫學世路,才說周旋便濁汙;

依依父兄師長前,此外那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