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把它叫做可口之死的。”
布萊克洛克小姐略微心不在焉地露出了微笑。
邦納小姐咬住不放:“可是,利蒂,你真認為——”
她的朋友以寬心和快慰的口吻打斷了邦納小姐的話:
“關於六點三十分要發生的事情,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她千巴巴他說道,“半村的人都會擁向這裡,而且一個個都有十足的好奇心。家裡最好準備點兒雪利酒。”
“你很擔心,對吧,洛蒂?”
布萊克洛克小姐嚇了一跳。她一直坐在寫字檯前,在一張吸墨紙上心不在焉地畫著小魚兒。她抬起頭來,望著老朋友的那張焦慮的臉。
她拿不準該對多拉說些什麼。邦尼,她覺得,不必擔憂或者心煩,她半晌沒有吱聲,陷入了沉思。
她和多拉·邦納早年同在一個學校唸書。那時,多拉還是個姑娘,相貌俊悄、頭髮秀美、藍眼明眸,但是傻乎乎的。
不過傻歸傻,卻不傷大雅;由於她生性快樂,興致高昂,容貌姣美,倒是個令人愉快的伴侶。她一定——她的朋友想~一嫁過一位不錯的軍官,要不就是鄉村律師。她有那麼多的優秀品質“”友愛、奉獻、忠誠,然而生活對多拉·邦納卻並不仁慈。她不得已靠自己掙錢活命。儘管她一直拼命努力,苦不堪言,但所為之事往往力不從心。
這兩位朋友很久沒有謀面。六個月前布萊克洛克小姐忽然接到多拉一封信,那封信思緒零亂、哀婉動人。多拉的身體每況愈下,獨自住在一所單間的房子裡,靠著養老金勉強度日。她努力做點兒針線活兒,但手指卻因為患風溼而變得僵硬,她在信中談到了她們同窗的歲月——自此之後生活便迫使她們各奔東西“”不過老朋友是否能夠幫她一把?
布萊克洛克小姐一時衝動,給她寫了回信。可憐的多拉,可憐、漂亮的多拉,傻乎乎、軟綿綿的多拉。她似鷹抓小雞般撲向多拉,將她帶走,井把她安頓在小圍場,還編造出令人慰藉的理由,說“家務大多,我自己幹不了,所以需要找個人來幫我管家。”好景不長——多拉的醫生也曾提醒過她——她有時發現接可憐的老多拉來是個糟糕的嘗試。多拉把什麼都弄得一團糟,使這位性格多變的‘外援,提供者心煩意亂;她數錯送去洗衣店洗的衣服,丟了賬單,失了信件,有時把能幹的布萊克洛克小姐惹得惱羞成怒、頗感痛苦。然而,可憐糊塗的老多拉又那麼忠誠,那麼樂於助人,覺得自己能對他人有所幫助因而感到那麼高興和自豪,可是,哎呀,她卻那麼地地道道的不中用。
她厲聲道:
“別這樣,多拉。你知道我曾叫你——”
“噢,”邦納小姐面帶愧色,“我知道。我忘了,可——可你在擔心,對吧?”
“擔心?沒有,至少,”她真切地補充道,“不是很擔心。
你是說《訊息報》上的那則愚蠢的啟事嗎?“
“對。就算是個玩笑,我看似乎是——一種惡毒的玩笑。”
“惡毒?”
“是的。我似乎覺得什麼地方有點惡毒。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種善意的玩笑。”
布萊克洛克小姐瞧了瞧她的朋友。柔和的眼神、長而頑固的嘴巴、微微翹起的鼻子。可憐的多拉,這麼鑽牛角尖,這麼糊里糊塗,又這麼投入,這可是個問題。一個可愛而又大驚小怪的老白痴,同時奇怪的是,又這麼具有本能的價值感。
“我想你是對的,多拉,”布萊克洛克小姐說道,“這不是個善意的玩笑”“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它,”多拉·邦納小姐以不同平常的強硬語氣說道“它使我害怕。”突然間她加了一句:“也使你害怕,利蒂希亞。”
“胡說”布萊克洛克小姐氣勢如虹。
“很危險。我保證。就像有人把炸彈裝進包裹寄給你一樣。”
“我親愛的,這不過是愚蠢的白痴企圖鬧著玩而已”“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的確不是非常好玩……布萊克洛克小姐的表情暴露了她的想法,所以多拉佔了上風似地大聲道:“瞧,你自己也這麼想!”
“可是多拉,我親愛的——”
她戛然而止。門口狂風巨浪般衝進一個年輕的女人,她那發育良好的胸脯堅實地頂著一件緊身針織衫,下穿一襲色彩豔麗的裙子,裙子把她的身體裹得緊繃繃的,一條油膩的織成辮狀的深色羊毛圍巾圍住她的頭。她深色的眸子閃閃發光。
她狂風驟起般他說道:
“我能跟您說話嗎,可以嗎,請問,不行?”
布萊克洛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