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今天的桶繩似乎變得特別長了起來?
一種可怖的預感襲向他的心頭!
他奔到水池旁,沒敢弄皺這一池水,悄悄向水面探出頭去──
天哪?這水裡映出的倒影是誰?
他難道還是往rì的歐冶子嗎?
才五天哪!
那已經是個面目全非,千瘡百孔的人幹了!
他把自己一付收縮幹皺了的身體扔在那一張破床上,一動沒動。
任一陣陣秋風穿堂入室而過;
任漫天星斗燦爛非凡;
一切已經和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此時他只希望天塌!只希望地陷。
於是一切都一了百了──
轟隆隆──
是那裡傳來的這麼一聲,就象是滾過地面的雷聲。
是天塌,還是地陷。
這聲音這麼近,好象就在他這茅草屋的牆外。
他本不會去在意它,但緊接著傳來的幾句輕悄悄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那才真是地陷天崩的聲音。
“劍士長,這假貨我們如何向主人交代?”
假貨嘴裡就要挖出真貨來,假貨的身上就會引出真貨來,歐冶子要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那就不那麼值錢了。
:那幅圖白觀音看得到嗎?
:如果藝幫人沿著這條洞道追來……
:水一漲cháo,他們去哪兒找那洞道……那聲音那麼清晰,不會錯的,就在牆外!
歐冶子起來了。
當他把破椅,迭到破床上扒開一片上蓋的茅草時,牆外一片墳地上的情景就完全展現在他的眼下。
那兒有相鄰的兩座大墳:
有一座墳上大石墓碑,被平移到一旁。
剛才那隆隆聲,無疑這是這墳碑移動的聲音了。
墳埕上,赫然坐著劍士長夏和平,還有兩三名劍士陪在一旁。
“來啦!來啦!”一名劍士看著墳穴說。
又從墳穴裡鑽出抬著一個扛架的兩名劍士,扛架上馬攢四蹄似地扎著一個女人,披散著一頭髮,只穿一件長罩衫。
很明顯,她已經被打了迷穴。
“快,封上墓碑,再打那邊的墓門。”
劍士長下令。
兩名劍士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墓門給推上了。
另一名劍士卻搬起一塊斜邊的方石,象楔子一樣,打碑門給楔個死固。
“看清楚,楔死,走的時候cháo幹退盡,離漲cháo水還好長時間,如果這時被發現,追了上來,主人又不在……”
“放心,放心,楔死啦,就是大羅神仙從裡面也推不開這一道門。”
兩名劍士收拾完了這個墓碑門,向鄰墓走去。
鄰墓的碑門已經轟轟地開了。
劍士長。領著劍士們,抬著那一個女人都鑽了進去。
是從裡面封上的。
當碑門關牢的時候,就放在碑旁的楔子方石,咯唧一聲,便自行落進那個留缺的地方。碑門也封死了。
歐冶子早已經看不住了。
他已經猜得十之仈jiǔ。那個被扛走的女兒家一定是紫衣年惜惜無疑了。
雖然臉看不清楚,但從那些話裡難道還聽不出來嗎?
象這樣的相遇,並發現了通道機密難道不是老天給我安排的一個機會嗎?我不能救她,難道不能讓藝幫人來救她嗎?
若是以前,別說這堵牆,就說再高個二倍三倍,上下不是一碟小菜,可如今,哎──
歐冶子好不容易解下了水桶繩,繫住了茅房的橫樑,回頭細心地抹掉了偷出去的痕跡,才沿著桶繩吊了下去。
又費了好大力氣,把出口墳碑旁的石楔子搬了起來,並故意拉開了碑石的一道縫,好提醒藝幫追來的人:
這兒是出口!
幹完這些他已經是一身的汗水了。
但他沒敢稍怠,連忙又到這邊入口墳碑處忙了起來。
也不知花了多少力氣,過多少時間,想了多少辦法,歐冶子好不容易才撬開了進口墳碑的楔子石,也象那邊一樣,將墳門推開了一道小縫兒。
他長長地噓出一口氣來。
他坐下來,開始等待!
藝幫應該很快有人追來的──
但,他失望了。根本就沒有追來的人。
回去。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