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退至個安全地方,兩方都屬朝廷元老,均是權勢顯赫,此刻迸擦出仇火,他們自然要隔岸觀火,留意形勢。
而祁容默默站在角落,周圍已被自己護從守護得嚴嚴實實,根本容不得旁人靠近。
視線一一掃過地面泛閃的紫藍光芒,他心頭已然雪亮,半閤眼,溫柔瞬逝後的眉目間壓聚著陰雲,亦如平靜海面後隱藏的是狂風暴雨。
“爹……”
面對靳恆的反應,奚勍有些驚呆,不由自主地喚了聲。
靳恆身體微微一顫,卻沒回頭,只目不轉睛地盯向馮儀。
“你——”
馮儀沒料到他突然阻止,彼此二人對視,雙目幾乎都怒得要噴出火來。
“好啊,你們靳家真真養出個好女兒來!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膽敢在我馮府行兇作亂,殺我愛子。今日大家都看得清楚,我看你靳恆還要如何袒護!”
他狠狠瞪著靳恆,那失去血肉的滿腔憤鬱簡直要化作烈熱岩漿,透過對方向身後的奚勍噴薄而出!
“此事尚不明確,你又何以斷定是她所為!”
靳恆兩手緊握,除非他親眼所見,否則無論別人怎說,他也絕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無故傷人性命!
昔日好友,如今為各自兒女,再也顧不得身份情面的撕破臉。
馮儀冷笑:“如果與她無關,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別院書房,而不是呆在花苑!光憑這一點,她就逃不了干係!”
馮儀聲如刀片,用力割破靳恆的喉嚨,讓他只能無言怒視。
“況且當時只有她一人在場,我的人又看得清清楚楚,現在我反倒要問問,她該作何解釋!”
話峰很快就轉向奚勍,面對那刺人犀利的眼神,奚勍不躲不避地繞過靳恆,與馮儀迎視:“是有人故意施計,引我與馮公子前來,欲加陷害!”
“哈哈!”馮儀聽完怒極反笑,“那為何獨獨你一人無事,而衍兒他卻……”提到這裡,他眼眶微熱,話語一澀,“這分明就是藉口,休以為我會信!”
奚勍不退縮道:“她假扮女婢傳話,恐怕府上已有人遭遇不測。”
馮儀冷哼一聲,立即派人將府上家僕上上下下查了個徹底,其中包括賓客所帶女眷皆安全無恙在此,並未有人突然失蹤。
見奚勍低頭沉思,馮儀譏笑諷刺道:“如此結果,難不成你要說是她隻身混入本府,施案行兇麼!”
奚勍正欲回答,就被馮儀冷冷打斷道:“簡直笑話!你當我馮府是何地,豈容人就這麼輕易混入,如魚兒一樣來去自如嗎!”說罷斜睨奚勍,認定她,“若說有此機會的,就屬現在持刀出現的你了!”
奚勍猛一咬唇,嘗著血味鹹腥,現在終於明白……此刻情景,才是對方引他倆前來的最終目的。
看來之前她早將馮府調查個徹透,所以今夜才會有把握的隻身前往。而當時恐怕她已經過易容,即使瑩憐現在作證也沒人相信。
好個一石二鳥之計,要怪,就該怪她自己太過疏忽大意!
只是對方,究竟是何人……
唇角咬破的血口,不禁又深了幾分。
祁容在暗處看得真切,真想伸指為她輕輕抹拭,真想讓那道傷口從眼前消失。
此刻,她是在怨在怪還是在痛?
痛?為誰而痛?
目光冷漠地轉向那具被白布披蓋的屍體,祁容微微壓低首,唇線不深不淺地撩起。
“嫻兒……”
靳恆見她不答話,心急如焚,如果拿不出證據,再想拼力護她也是無能為力啊!
奚勍神色不慌張,只當看向靳恆,看向那深深擰緊的眉頭……才發覺似乎每次面對自己,那裡總會不經意地多出幾道深深皺紋。
一切,全是為了她啊……
她的父親……正在保護自己。
身體像受什麼狠狠鞭打,讓她開始顫慄痛醒,一種不知名的震撼情緒在胸口膨脹擴大,苦澀得要命。
奚勍低下頭,忍住心底的深刻悔愧。最後,話語如冰珠般地落地:“總之人,不是我殺的。”
或許那語氣太冷硬,讓空氣呼吸都凍凝了一瞬。
馮儀稍後才反應過來,認為她已無法辯解,聳肩嘲笑:“你以為光憑這一句,就能洗去你的嫌疑麼!”
他冷冷掃眼靳恆,表情狠絕就像要割下他的肉一般,正欲揮手命人將奚勍抓下帶入府衙處理,就聽寂靜人群裡突兀傳來一道清空優雅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