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來談判的,你怎麼看?”
春樹猛然睜開眼,露出喜色。“吉慶久安?”
“但願是他。”
“只能是他,我們是同鄉。他伯父是陸軍大臣,和我叔叔也認識,他不會不管我們。”
春樹用日語對吃飯的一幫日本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通,這些人中有人露出懼色,有的裝呆,目光一起看向領我上船的日本人。這個日本人大概沒有得到命令無法自行決定,只板著臉命令人捆住春樹並堵上他的嘴又將他拉走跟我分開關押。
會起內訌嗎?我看著江面想,這麼久了,不知爾忠國跟那女人談判的如何?
江上的風大了許多,勁疾地拂過蕭疏的蘆葦蕩,沙沙作響,在蘆葦邊緣堆起層層白浪,令清寒的夜色陡然活躍起來。
船身搖盪的厲害,我昏昏沉沉地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筱文峰和另外六名抗日分子應該安全離開了漢口,龍鬚川進這會兒一定知道我們出了事說不定正在組織人搜救。可是,如果吉慶久安就是清水洋子背後的那個黑手,情況會複雜很多。
外面傳來日本人爭吵的聲音,好像真起內訌了。
290
290、穩住變態女 。。。
當吵吵嚷嚷聲過後,帶我上船的那個日本人又出現在我面前,命令我別出聲,隨即押我去甲板。春樹也被押上甲板,依舊被四個日本兵看著。
另一艘大船從北岸駛了回來,此刻就泊在我們這艘船邊上,不過兩艘船之間搭了一截橫板。
尚不清楚這幫日本兵想幹什麼,但當清水洋子從另一艘船上招手讓我們過去時,我的心又拎起來。
清水洋子嘴裡叼著一根香菸迎了上來。“你們的運氣不錯。”她慵懶地說道,掃了一眼春樹,輕佻地挑挑眉,卻朝我吐了一個大煙圈,嗆得我直咳嗽。“唔……但只是暫時的。爾忠國答應了我的條件,我也答應了他的條件,我們現在攜手合作。”說完,拍拍手朝外大聲說道:“爾忠國,聽到了沒有?她現在安然無恙,你可以放心去辦事了。”
我朝外看去,十幾米遠的河面上蕩著一隻小漁船,船上站著爾忠國,他回道:“聽見了,還有兩個人呢?”
清水洋子拿菸頭對準春樹的臉,“跟你的情敵打個招呼吧?”戳了上去。
“不要!”我驚叫,春樹猛地側臉讓開,肩膀撞過去,一旁的兩個憲兵攔住他,對他拳打腳踢。
清水洋子一揮手製止住,又大聲說道“爾忠國,你的時間很緊,趕快上岸去。我保證他們會很安全。”
“在我回來前,請善待他們!”爾忠國的身影和聲音都漸漸遠了,消失在黑漆漆的水面上。
他答應這女人什麼條件了?刺殺老狐狸?可老狐狸早就有所防範,不是去找死嗎?
“希望七個小時後他能帶給我好訊息,否則……”清水洋子故意頓住,咯咯咯地笑起來,勾住我的下巴,眯起眼睛,“我會親手把你們倆一刀一刀直到割死,再一塊一塊地掛在桅杆上給爾忠國看。”
“你好像很不自信吶?”我淡漠地笑道,“算了,我還是從現在起祈禱吧,首先祈禱掛在上面的不是你。”
清水洋子又笑起來,突然一拳打向春樹的腹部,出手極狠。春樹啊了一聲咬牙忍住。
我張嘴欲罵,卻又頓住,這時候我若表現得很關心春樹,這變態女人沒準更變本加厲。
“洋子,你這麼暴躁,是不是感覺毫無勝算?不妨跟我說說吧,心裡會'炫'舒'書'服'網'些,估計這一夜你也沒心思睡。”
清水洋子臉色一沉,彈飛香菸,命令手下將我和春樹背靠背捆上,隨即跨過橫板去另一艘船上。那艘船上再次響起吵鬧聲,她急於過去處理。
“春樹,你還好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繩子有沒有勒到腹部?”
“放心,我也沒事,問題是……那個女人無論目的能否達到,她不會放過我們……也不會放過爾忠國,這個變態!”
“先別想那麼多,靠著我休息一會兒。我會和你在一起。”他側過頭,拿臉頰蹭了蹭我的後腦,他的手也努力找到我的手,握住了不再鬆開。
忽然下起了雨,蕭蕭的雨點打在船上噼啪作響,水面上一片霧氣瀰漫開來,空氣中潮溼寒涼感頓增。我有些茫然地看著漆黑的天空,它彷彿一塊巨大的黑石壓降下來,給人以一種觸手可及的感覺。
“拾伊,冷嗎?”春樹捏了捏我的手,“你在發抖。”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