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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到。

玉簟秋的脖子僵硬了一會兒,曾經奪人命於談笑之間,他只要一擊掌,無論是誰站在易樓之中,都會粉身碎骨。這樣一個人柔聲說話,讓她不自地心潮湧動。

然而當她的臉抬起時,已經是最平靜的表情,她直視著朱樓主的眼睛:“那個時候,太夫人年事已高,峰華又整天呆在家裡,若不是樓主收留我,只怕早已餓死街頭。”

朱樓主溫賀看著她:“你知道感恩,這很好,況且,你也沒有野心,不像你。”

玉簟秋停頓了一下:“樓主,她……也是你的夫人。”朱樓主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夫人?現在,該叫她樓主了吧。”

玉簟秋蹙眉不語,朱樓主道:“怎麼了,你不同意我說的?”玉簟秋搖搖頭:“她只是為了易樓,為了樓主。否則天下人,哪有一個願意這樣終日拋頭露面,不得安生?”

朱樓主陰森森地道:“鳳棲梧並不是和你一樣的人。當初遇見她時,我就已經看出來了。”

“無論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欠她的……在清溪村的時候,我曾經設局想幫她取回碧海怒靈劍,可是沒有成功,但這一役如有需要,我絕不會猶豫。”玉簟秋語氣堅定。

“你們人之間的事,自己去商量吧。”朱樓主說了一陣話以後,疲憊地盍上眼睛,“反正我早已是名不副實的樓主,這些,誣不了了。”

玉簟秋一陣衝動,想要說:“你管不了,她然得不接著管下去。”但她只是嘴唇一動,望著朱樓主油盡燈枯般的模樣,終是忍住了口。

房中無聲,朱樓主沉沉坐在椅中,雙眼閉上,氣息消失,就像沒有這個人一樣。玉簟秋覺得全身有些發涼,她想退出房去,於是道:“樓主,我走了。”

朱樓主地“嗯”了一聲,魂魄向下沉落,恍似死去。玉簟秋轉身之際,卻驀然覺得有些不叮窗紙上透著薄薄的日光,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一個侍衛都沒有。樓主的臥房,如此重地,絕不該有這樣的情景。

她的雙手觸上門閂,握住,慢慢地向里拉。門和門檻有微微的摩擦感,縫隙漸漸擴大,微風吹入,髮梢飛動。然後她看見一片黑,彷彿在開門的一剎那突然出現。她的目光一瞬間定住。

風年緩緩地微笑,向她道:“玉夫人,別來無恙。”玉簟秋沒有回答,向門外看去,五六個侍衛倒在門邊不遠處。

“你殺了他們?”她厲聲道。風年的笑更濃了,帶有別樣的意味:“沒有,不過是打暈了。”

“你會如此好心?”玉簟秋絲毫不願信任這些黑衣來客。風年道:“如果現在是斷雁在這兒,同樣不會殺了他們。活口才有價值,不是嗎?”

玉簟秋心中一動:“易樓並沒有派人通知你們來取東西。”風年摸了摸下巴,嘆道:“要等這一天,只怕得等到我們進棺材老死。我剛才說過了,活口更有價值,玉夫人應該聽得懂吧?”

“你……”玉簟秋的臉變得有些蒼白,“你想怎樣?”

風年望著她:“你緊張什麼?對鳳夫人來說,裡面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讓開,我可以當作沒見過你。”

玉簟秋怒道:“你竟然敢抓朱樓主?這裡是易樓,只要我喊一聲,你就別想再走出去!”

風年又笑起來:“你可以喊,但你張嘴的速度,總比不上這個快吧?”他平舉起手,手中是一把通體漆黑的手銃。曾經差點置葉聽濤於死地的東西。

玉簟秋吃驚道:“你怎麼會有這個?”風年欣賞著她的臉:“這個,你要去問鳳夫人。怎樣,讓不讓開?”

玉簟秋沉默,她想回頭看看朱樓主是否醒著,因為背後一直沒有動靜。但風年的眼神不容她回首,陰柔的、有淡淡的殘酷和不忍,這兩種顏混合在一起,詭異得讓人心驚。

“雖然我不愛發火,但是我的耐心也有極限。何況,又是在這種地方。玉夫人,讓開吧。”風年再一次說道,殘酷和不忍,每一種都真實,鐫刻在生命裡。

背後,仍然沒有動靜。如果他醒著,不會聽不到。就像那年在開著寶藍朵的長廊裡,他聽到了那句語聲柔軟的懇求一樣。懇求讓她留下,做婢、做雜役,什麼都可遙生死極限的時候,總有些東西會如飛瀑般降下。隱居清溪村的那些年,她早已將它們塵封。那時的他不是現在這樣。

仍然……沒有一絲動靜。玉簟秋忽然覺得有點失望,不為了別的什麼,只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挎刀男子一句話,在這偌大的江南第一樓,人人都對她躬身。只有那句話:“我會保護你。”那時的她,正保護著頹敗的方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