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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首一層,來到廚下,走進一個小道姑,遞過鑰匙,同進房去。道姑讓石氏坐下,自去神前點香禮拜。石氏看那房時,收拾得甚是精雅,床鋪亦且潔淨,香爐茶具,簫笛牙牌等類,擺設完全,仕女花鳥,山水真草等字,糊掛齊整,暗想:這等鋪排,豈是苦行焚修之人?輪轉一會,就是跟隨在船的老姑,掇進飯來,那兩個道姑便來陪待。石氏一面拜謝他救命之恩,一面問他法號。那年長些答道:“貧道今年三十二歲,法名通幽。這是師弟,今年二十三歲,法名通微。請問護法姓氏,尊居何處,因何事投江?”石氏不敢實說,含糊道:“奴家姓朱,住在江西,是同夫在船失足落水的。”

道姑也不再問,吃完了飯,叫老道姑爬了一爐火灰給石氏烘烤鞋腳。石氏摸那褲時,已經烘乾了,因把灰裙撩好,一面烤烘鞋腳,一面問那通幽道:“船中有一位相公出銀相救,姑姑可知他姓名住處?”通幽道:“那位相公姓匡,是吳江人,在江西遊了滕子閣回來的。”石氏跌足失聲道:“這卻當面錯過了。”通幽道:“你莫非認得他?怎這相公又不認得你?”石氏道:“倒是不認得他,他的好友姓文的卻與我是親戚,正要去投奔他,豈非當面錯過了。”那通幽頓了一頓,說道:“那匡相公還要遊湖,正要擔擱哩!”把嘴向通微一呶道:“他不是與那老客人說的,要寓在啥仔地方,一時怎記不起來?通微道:”他說要寓在淨慈寺,你又忘記了。“通幽拍手歡喜道:”不差,是淨慈寺。“石氏也喜道:”姑姑可有甚熟人去尋一尋,奴家有事央及這匡相公哩。“通幽道:”尋是不難,只怕尋了來,你又說得不頂真,他不認起來,卻教我討這老大沒趣。你可知那匡相公有多少年紀,何等身材,有鬍子沒鬍子,是光臉是麻子呢?“石氏道:”這也是要慮的。莫非不是這匡相公?那匡相公年紀、身材、面貌,奴家都不知道。是那姓文的曾說是他的好友,為人仗義疏財,最愛尋山問水。奴家因姑姑說道匡相公去遊滕王閣,又出銀救我,故疑心是他。如今只要去問,若是文素臣相公的好友,就同了他來;若不是也就罷了。“通幽歡喜道:”這便是了,我替你央起人來看,卻不要性急,他左右要在湖上擔擱哩!“是夜,通幽與石氏同宿。石氏聞著那床上一種香氣,又見通幽、通微都有幾分姿色,且體態妖嬈,風情流動,心裡懷著鬼胎,巴不得匡生到來,打算跳出火坑。

直等了兩三日,才有人去尋,又說是正值匡生出遊未遇。日間常有閒人窺探,深更時聞男人笑語,石氏晝夜提防,非常焦急。等了兩日,一發說是往靈隱、天竺一帶去了。直至十日以後,通微方才領了一個人進來,生得白白淨淨,穿著一身華麗衣服,向石氏深深一揖,定睛細看。石氏脹紅了臉,回了一禮,問通微道:“這就是在船上出銀撈救奴家的吳江匡相公嗎?”通微道:“怎麼不是?貧道承他厚賜,還感謝不盡哩。”那人道:“小生本性揮金如土,這些小事何足掛齒?”石氏慌忙拜謝。那人回禮,起來盤問道:“據這女師父說,小娘子與文敝友是親戚,小生因未與小娘子謀面,卻未能輕信,請問敝友叫甚名字,多少年紀,住在吳江什麼地方,與小娘子是何親戚,什麼稱呼?說得對針,小娘子或有緩急,都在小生身上!”石氏道:“文相公的名字一時忘記,住在吳江城裡也不知是甚地名,今年二十四歲,奴家的姑娘許他為妾,所以說是親戚。”那人沉吟著,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是我好友文素臣之親了,只是他的名字、住處,怎都不知道。素臣兄是幾時在江西討妾,這小娘子也不像江西聲口。”因問石氏道:“且請問小娘子,我敝友家中還有何人,他如今現在何處,所娶之妾實系何名、何姓,住居何處?說得的確,小生方敢招認。”石氏道:“奴家丈夫實系姓劉,妾小名喚璇姑,原先住過湖邊。文相公原是在湖上定親的。文相公家中現有老母、正妻。奴家豈肯冒認的呢!”那人哈哈大笑道:“這便是了。那女師父說是江西人,我就疑心起來了。這文素臣是我至交,小娘子如今還是要小生送到湖邊上去,還是竟到吳江文敝友家中去?”石氏沉吟道:“奴家如今已不住在湖上,這是不消說了;但說送奴家到吳江,也有不便。只求索寄一信,約文相公到這庵中,便感激不盡。”那人道:“小娘子原來不能相信,小生也還要在湖上游賞,我寫一信,打發一個老家人。再在這裡僱一個養娘,伏侍小娘子到吳江,這就可以放心了。”石氏巴不得脫離此庵,又見這生布置盡善,感激異常,倒身下拜道:“如此足感相公盛德,奴家頂祝不盡。”那人還禮起來叫道:“你進來見過這位大娘,明日就領著養娘到這裡來罷。”石氏抬頭,見門縫邊答應一聲,走進一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