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原先壓制在身上的某個限制就這樣被解除了。
在這一刻,他們明白了,他們已經能出徐府了。徐語棋流下了激動的淚水,跪在了地上,對著杏樹感激地拜了拜,“謝謝你。”
雨越下越大。馬車中陳穆聽著雨水敲擊車頂的聲音,有些擔憂了起來。這樣的雨天,並不適合出行。
掀開車簾,駕車的車伕早已渾身溼透。陳穆勸道,“這麼大的雨,還是不要走了,找個地方避雨吧。”
他們與徐父搭乘的並不是同一輛馬車,這條路很窄,來來去去並不適合兩輛馬車齊驅。因為雨勢,兩輛馬車的速度都慢了下來。視線不清,路面又滑,這樣子趕夜路很可能會遇上危險。
車伕費力地拉緊韁繩驅車,“姑爺,不是小的不願意,之前我們已經錯過了投宿的客棧。這裡是山路,沒什麼地方可以避雨,如果想要休息,也只能是翻過這座山才能找到地方投宿。”
只是說話的片刻,夜風就夾著雨水灌入口鼻,車伕痛苦地咳嗽著,手上的韁繩卻一點都不敢松。這要是鬆掉了一點,馬就會亂跑了。在這樣的雨天,它們只會想要找個地方避雨。
“姑爺,您先進馬車裡去吧,外面風大。”車伕雙手拉過韁繩,馬車拐了個彎。不得已,陳穆只好回到了車廂內。
馬車內,徐書言正裹著披風側躺著休息,這樣的雨天出行只會給她的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陳穆看著也是心有不忍。
想要看看她有沒有發燒,陳穆伸手探向徐書言的額頭,結果正如他所想,徐書言真的有些發燒了。
陳穆的指尖冰涼,徐書言舒服地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迷糊間就聽到了馬車外的雨聲,頭又疼了起來。
“你有點發燒。”陳穆拿了個軟墊墊在徐書言的身後,“外面在下雨,情況可能不太好。要過了這山才能休息,到時候再給你找大夫。”
“嗯,謝謝。”徐書言平靜地道謝,聽著馬車外的雨聲,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記得我睡著之前的雨聲還沒有這麼大。”說著就挑起車簾。
“嗯,越下越大,情況可能不太好。”陳穆覺得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大,這所有的不安在聽到徐書言的驚呼之後就凝聚成了讓他顫抖的恐懼。
“相公,你看外面。”徐書言的手指著窗外。
陳穆往外看去,透過雨幕,他看到徐書言所指的山頭因為雨水的沖刷而滾下碎石。而眼下正有一塊大石在雨水的沖刷下從原來的位置鬆動,不斷地往下滾落。
“不!”徐書言驚喊!
不顧三七二十一,陳穆衝出馬車,對著車伕大喊,“停車!讓前面的馬車也停下來!停車!”
他們的馬車是停了,但是載著徐父的馬車卻對危險絲毫無所察覺。
“爹!停下來啊!”徐書言衝出雨幕,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石頭墜在了載著徐父的馬車車頂。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全世界都塌了。以至於她沒有聽到車伕那幾聲“馬驚了”的高喊,只是感覺自己好像被撞倒了,身體往後一仰,身下卻是空的。
好像有人想要拉住她的手,是陳穆,她好像還看到了徐語棋的臉。
☆、第077章
陳穆真的希望這是一場夢。從馬車上衝下來的時候卻恰好看到那顆巨石滾落在馬車頂上的時候,從聽到徐書言的尖叫聲變成兩個的時候,從他回過頭竟然看到徐語棋從馬上跌落在地上。
不管是徐書言,還是徐語棋,在看到被巨石砸毀的馬車時都只能發出痛苦的尖叫。雨越下越大,生生地將巨石下的血水沖刷得一乾二淨,巨石上也毫無痕跡。
而噩夢並沒有停止。馬受了驚,嘶鳴著抬起前蹄,掙脫了本就無力再掌控它的車伕之後,瘋也似的朝著徐書言衝了過去。
再之後,徐書言就這樣子被撞落,摔落了懸崖。他在這個地方經歷多的所有畫面都在一瞬間閃過,讓陳穆甚至有種錯覺,被撞出去的人不是徐書言,而是自己。
“姐姐!”是徐語棋近乎絕望的呼喊才讓陳穆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而他看到的竟然是徐語棋緊緊地拉住徐書言的手,卻因為極滑的懸崖而被徐書言的身子帶了出去。
“還愣著幹什麼啊!拉住他們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在徐書言被撞出去的第一時間就衝上去了,但是他們卻被殘忍地和這個世界隔開。
他們根本就觸碰不到徐書言,更別提把徐語棋和徐書言兩個人都拉上來了。而現在唯一一個能夠幫上忙的人竟然還站在那裡跟出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