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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刀在頭頂上刷刷作響,猶如刀切他的肉一般痛苦。剃完了頭,邢金橋說:“忠王爺,你就在我家好好睡一覺,我到外面去打聽打聽。”

李秀成剛入睡,邢玉橋便進來了。

“哥,忠王爺呢?”

“睡著了。”金橋指了指裡屋。

“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去陶家把金子要過來。”邢玉橋很急。

“那小子刁渾得很,他哪裡會肯。”

“能容他不肯嗎?無論如何都要拿過來。”邢玉橋也不是個好惹的人。

陶家村的獵戶陶大蘭,昨夜在方山守了一夜的陷阱,一無所獲,天亮下山路過土地廟,意外得到李秀成那包金子,笑得口都歪了。他對著土地廟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一溜煙跑回家,找了個罈子,將這包金子裝在罈子裡,深深地埋在自家後園菜地中,再移來幾株白菜在上面。陶大蘭剛把這一切忙好,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時候,邢家兄弟進了家門。

“早呀!兩位老弟。”陶大蘭心裡高興,招呼客人比往常熱情得多。轉念又想,這邢家兄弟平素從不登門,今天一大早來,莫不是走漏了風聲。陶大蘭心虛,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

“陶大哥,你今早發了大財!”邢玉橋是個急性子,不曉得打彎彎,開門見山地挑明瞭來意。

陶大蘭先是一驚,隨即馬上鎮定下來,依舊笑著說:“莫說笑話了,我陶老大一個窮趕山的,哪裡發得了財!昨夜在山上空守了一夜,連個兔子都沒逮到。”

“陶大哥,不要裝迷糊了。”邢金橋拍著他的肩膀,“今早土地廟前樹杈上掛的那個包包,是你拿走的吧!”

“沒有,沒有!”陶大蘭臉色開始發白,嘴上卻很硬,“我今早下山,根本沒經過土地廟,我是從前山大路上回家的。”

“好哇,姓陶的,你還要賴賬,這是什麼!”邢玉橋衝到床邊,將涼蓆上一塊明黃頭巾抖起。

原來這正是李秀成包金子的頭巾,陶大蘭將金子放進罈子裡時,一時大意,這塊頭巾沒有藏好。

“這是我老婆的頭巾。”陶大蘭急中生智。

“你老婆的頭巾?你老婆好大膽,敢用這樣的頭巾!”邢玉橋尖聲冷笑著,將頭巾抖開,那頭巾四個角,每個角上都用赤線繡了一條龍。陶大蘭當時被金子照花了眼睛,沒有細看頭巾,這時一見,全身癱軟了。

“陶大蘭,你知道那是誰的金子嗎?”邢玉橋站在陶獵戶的面前,昂首挺胸,儼然一副審判官的姿態。陶獵戶氣餒了,心裡咚咚亂跳。“實話告訴你吧。這包金子不是別人的,乃是太平天國真忠軍師忠王李秀成的,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拿他的金子!你今天把它交出來萬事皆休,若不交出來,你的命難保。”

陶大蘭一聽,驚得半天做不得聲。他不是傻子,今早得到這包金子時他就在想,誰有這多金子呢?又為何不放在家裡,要掛在樹上呢?他先想可能是強盜的。一個強盜打劫了這包金子,掛在這裡,約好等另一個人來取。後又想天京城這幾天炮火連天,也許是城內大官的,也可能是湘軍搶的。但為何要掛在樹上呢?他左想右想,想不出個名堂來,也就算了。陶大蘭回過神來,問:“你們怎麼知道是太平天國忠王的呢?”

“忠王親口對我們說的。”邢金橋頗為自豪地說。

“忠王現在哪裡?”

“在我家,怎麼樣?要不要我帶你去見他!”邢玉橋得意地說。

忠王出了城,天京莫不是被朝廷攻破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在陶獵戶的腦中浮起。他臉上又泛起了笑容:“兄弟,實不相瞞,掛在土地廟樹上的那包金子是我拿了,我不知道是忠王爺的。他老人家愛民如子,我怎能昧著良心拿他的,只是這包金子現不在我這裡,我已轉到妻弟家去了。你們先回去,今天夜裡我把金子送到你家,並當面向忠王爺請罪。”

邢家兄弟見陶大蘭說得懇切,相信了:“你今夜務必送來!”

“今夜不送來,我陶大蘭遭雷打火燒,過不了今年!”陶大蘭賭咒發誓。

待邢家兄弟出了門,陶大蘭立即從後門溜出,向天京方向奔跑。他有個堂弟名叫陶大芷,在湘軍一個兵營裡當馬伕,這個兵營紮在離陶大蘭家十五里處的東山。平日無事時,陶獵戶常去堂弟那裡坐坐,混兩餐飯吃。陶獵戶要把這個訊息告訴堂弟,讓他稟報上司,派人來抓李秀成和邢家兄弟。他想李秀成和邢家兄弟抓走了,他就可以穩穩當當地佔有那包金子了。陶獵戶一口氣奔到東山兵營,正碰著堂弟牽馬出來。

“大芷。”陶獵戶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