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這樁買賣,他們沒了底氣,說不定就撤回上訴。”
李昭想了想,搖搖頭予以否定。
取消這筆生意固然能解一時之困,然而一年後的事將是她無法承受的。1990年浦東開發,是陳家崛起的根源,她若不能當機立斷,便錯過了將陳家打壓下去的最佳契機。
她要改變命運,哪會沒有代價?既然決定做了,早該有這覺悟!
反正她在這件事裡是處於“弱者”地位,事實怎樣只有她和那個死去的老頭知道,還不是任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說自己是自衛殺人,沒人會不信,誰都知道被拐賣到浦東的女人,都是被迫“進洞房”。
自衛殺人和蓄謀殺人,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再者她而今是沈靈初的夫人,沈東海再不滿也要保下她,最終結果肯定是無罪釋放。
唯一可能造成的損失,恐怕是沈東海對她的好感,而這也很可能是陳家人報案的最終目的。陳秋月是個聰明人,她早打算好把自己和沈東海對立起來,如此便間接疏離沈靈初父子的關係,她也好從中漁利。
果然歹毒!
李昭恨恨地想,自己實在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老天再給自己機會來過,就能輕而易舉把那些敵人踢到地獄,卻不曾想到那些人之所以能成功,靠的絕不僅僅是運氣,他們也有實力,陳老牛、陳秋月、陳老虎都不是善茬,就算是陳老狗,也有其過人之處。
陳家的崛起,終究還是靠他們自己。
李昭忽而有種撥雲見日之感,眼中閃爍晦澀不明的光芒。陳家給她的教訓受益匪淺,更充分地評估敵人,她今後才能知道如何一擊必中。
李昭和君初輾轉回到北京,王府井有她的房產,祁陽把鑰匙分配給她,暫時還沒對外公佈,房產變更登記還是個傳說的1989年,若非當事人自己說出來,誰也不會知道這回事。前任主人只知道買主是祁陽,並不認識李昭,況且1989年執法機關十分鬆懈,即便有充分的證據警察也不一定抓人,所以她暫時很安全。
但到處躲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李昭能想象上海那塊兒肯定已經鬧翻天了,她必須儘快想出個穩妥的章程,回到上海。
在王府井隱姓埋名住下之後,祁陽很快秘密找過來。他是海外投資商,在國內行走比較方便,沈靈初暫時不方便,由他給李昭帶來些訊息。
“我就知道你躲在這裡。”祁陽大方地坐下,環顧四周,十分嫌棄,“也虧你住得下去,這裡還沒整修,破破爛爛的,不知道還以為進了豬窩呢!”
李昭給他沏了杯茶:“您老可積點口德吧!我總共買了五個房子,就數這兒最乾淨整潔了。比不上你的別墅,跟個皇宮似的。”
祁陽在上海有套房子,原本是民國時期的大使館,被他買下改建成別墅,奢華至極,遠遠望去都能被閃瞎眼的那種。
放下茶杯,祁陽雙手交叉,眯眼看著李昭:“我看你一點也不緊張,按中國人的話說,就是個女中豪傑!”
“你說的話跟君初一樣。”
“就是那個把你拖走的傢伙?”
“就是他,現在他不在家,出去買菜了。我們躲藏的這段日子,都是他外出辦事,真是難為他了。”說起君初,李昭話語間不知不覺就帶上點溫柔。
祁陽看在眼裡,挑挑眉:“我說那孩子陪你東奔西跑,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你別瞎猜了,他可比我小三歲呢!”李昭笑著搖搖頭,當祁陽在開玩笑,“不說這個了,上海那邊怎麼樣?”
“不會比你想象的更好。”
李昭並未覺得意外:“沈書記很生氣?”
“豈止是生氣,”祁陽眼神冰寒,“陳秋月在旁邊攛掇,那老不死的已經給沈靈初下了最後通牒,要他跟你離婚。”
李昭面沉如水,沈東海真不是一般鐵石心腸。
看祁陽隱隱憤怒的模樣,李昭猜到什麼,冷笑道:“想必跟我離婚後,還有個漂亮女孩給沈靈初吧?”
“沒你漂亮,也沒你學歷高,但女孩的父親是交通局副局長,和沈家也算門當戶對。”說到這兒,祁陽就忍不住周身煞氣,如果對方不是愛人的父親,他早就舉起屠刀把人殺了分屍!八零年代失蹤人口多了去了,他有自信把案子做得無懈可擊。
絕對比李昭做得更好。
李昭呵呵一笑:“咱們倒是同病相憐。”
“本來我並不同意你跟靈初結婚,現在看來倒是非這樣做不可。”祁陽與李昭相視而笑,“在我有能力保護靈初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