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之旅還算愉快,祁陽作為中間人談價格。有深圳的商品房作例,北京買賣房產幾乎算作合法,只是交易數額巨大,可能要多花些時間。李昭想,等她回去的時候,君初說不定已經把陳家村的地皮砍下來了。
然而李昭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從北京回來的時候,陳秋月的陷阱已經布好,就等著她往下跳。
從火車上下來,李昭一眼就看見君初的身影,正奇怪他怎麼會來接自己,沒想到對方拉住自己的手就往車上扯,臉色滿是焦急。
沈靈初和祁陽嚇了一大跳,眼睜睜看著車門緩緩關上,本該在這一站下車的李昭,被拉進火車後,隨著再次啟動車子緩緩駛向前方——
沈靈初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要去追趕,被祁陽拉住。
祁陽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向前方看去,只見一群身著警察制服的人往這邊趕來,見到沈靈初和祁陽後便公式化地問道:“請問您是李昭的丈夫沈靈初先生嗎?”
沈靈初愣怔片刻,點點頭。
“請問李昭小姐現在什麼地方?”
沈靈初面色疑惑地朝幾人看了看,剛想開口,卻被祁陽打斷。
祁陽十分自然地笑道:“她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蜜月進行到一半,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沈先生和我有生意要忙,所以提前回上海。”
幾個警察把祁陽上下打量,眼中分明寫著不信任。
沈靈初忍不住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李昭涉嫌謀殺,死者家屬已經指認,我們必須把她帶回去詢問清楚。”
李昭並不知道自己殺人逃亡的事已經暴露,正懷疑地打量君初,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當君初把原因告之她,李昭整張小臉都煞白,但很快恢復鎮靜,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君初見李昭的模樣,心想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低低笑道:“我以為你只是女中豪傑,沒想到這麼英勇,殺人越貨的勾當也敢做。”
“那是他們自找的,我半點負罪感也沒有。”李昭冷冷道。
“你說得對,該死的人早晚得死。”君初眸中上演殺戮戲碼,表面卻顯得純善,“不過你現在最好想想該怎麼辦,外面一堆警察在找你,暫時不能回上海了。”
李昭盡力平復心口躁動,耐心分析眼下處境。
君初的提議倒是萬無一失,只要逃到外省,人海茫茫根本無從查起,更何況現在是各方面條件都落後的80年代。
但逃跑也有弊端,意味著她將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金錢、房產、計劃……她通通都要捨棄。她再也無力阻止陳家的崛起,再也不能給自己報仇。父母的悲劇、沈靈初的結局、何建國的下場……她都無力改變。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下定決心,她對君初說:“我要回上海。”
她仍舊可以搏一搏,手上的籌碼很多,她未必會輸給陳家那幫人。她不後悔殺了陳老頭,只後悔自己沒能思慮周全,她真沒想到陳家人敢報警!
☆、爭執吧,父母!
君初怔了怔,以為李昭腦子壞了,可聽她一席解釋,瞬間沉默。他不能體會李昭如此巨大的責任感從哪兒來,但他能理解,李昭已經下定決心。
他沉默半晌後,說:“我想陳家之所以敢報警,是因為我跟他們談了買房的事。”
李昭恍然大悟。
是這個道理!陳家人把地皮房子賣了,就可以拿著錢來外灘過日子,即便村裡拐賣人口的事被察覺,也只會針對大範圍的村子,不會特意關照那些“出走”的人。
於是他們有了膽子。
火車轟隆隆鑽入人們視野,透過視窗隱隱約約看見少女的容顏,旁邊還坐著一名樣貌英俊的少年,兩人皆神思沉悶閉口不說話。
“回去後你打算怎麼辦?”君初打破僵局,悶悶問道。
李昭沉思片刻,問道:“你已經把錢交付清楚了嗎?”
“還沒有,那麼大筆生意,總要仔細核對一下。”君初說著把合同掏出來遞給李昭,眼下房屋買賣並未合法化,民間成交手續比較簡單粗暴,往往打個條子簽名按手印就算完事。
君初手上的房屋轉讓協議還算比較詳細,各種條款都列得妥妥當當,李昭上輩子見過不少正式條款,這份協議已經算很具體了,到了1992年政策全面開放,把協議和房產證拿去公證下,就可以算作合法不動產。
君初提議:“陳家那夥人敢報警,都是因為我跟他們買房子。我想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