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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北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下一秒,竭盡歇斯底里,“自私,你們顧家人全都自私,”頓了頓,她又冷笑,“你還不知道吧,我跟你弟弟,也就是顧灝南,早在三年前,那時他還是小舅,我就跟他有一腿,我還流掉過他的孩子。”

顧墨禾怔怔地望住她,眼淚源源不斷地往外湧,雙手揪住她的兩袖,埋在她胸前,嚎啕大哭,“對不起——對不起——”原來,贖了二十多年罪,卻還是不夠。

顧小北朝她喊,“對,你對不起我媽,你對不起我,你以為帶我回顧家是待我好,你罪孽深重,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完她一刻也不想留地衝出顧家。

“小北,小北——”顧墨禾伸手夠著她的影子,聲聲撕喊。

真真是人生如戲,連老天也配合起這樣惡俗的戲碼,秋潮帶雨,晚來風急,庭院裡,石板間的罅隙,又積了淺淺一窪水,高牆上放肆的薔薇,也收斂了張揚,風雨中搖曳的蘭花,不露聲色,細細地香著,卻是天底下最極致的虛偽。

她垂著頭,盲目地向前跑,剛出了顧家大門,卻撞上一堵熟悉的胸膛,她揪起他前胸的襟領,仰頭看他,一汪清澈的眸子,波光流轉。

他撐著黑傘,罩住兩人,她看著他,深深地,他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鑽戒,唇色慘淡,小腹以上,驟然緊縮,捏住傘柄的手,極力剋制著,力道之大,似能將其捏碎。

嘴角輕咧,他衝她虛弱地笑著,這樣的情景,恍惚間,他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曾經,他們的第一次正面邂逅,黯夜的雨幕中,顧家門口,她看著他,也是這樣倔強的神情。

“我恨你——”一句話,三個字,足以打破他美好的恍惚,他以為,那樣乾淨純粹的開始,是屬於他和她,他們之間的,她卻推開他,嵌進傘外巨幅的雨幕,在他的視線裡,漸漸褪為原點,他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七十九,病發

如果有一個人,二十多年來,你一直將她奉為信仰,在你心裡,她是有如神袛般存在,你以為她是聖潔的天使,一朝驚變,她從天堂入地獄,幻化為嗜血的惡魔。

“喂,說話,在哪兒呢?”管理學那老頭子囉裡八嗦,又拖了半堂,一下課他就打給顧小北,那女人一貫地沒心沒肺,有幾天沒跟他聯絡了。

“你猜。”對方還能開玩笑。

“不猜。”他沒好氣地回了句,真想賞她一暴慄,那女人到底有沒有當人未婚妻的自覺?

顧小北從後面抱住男子的腰,電話還擱在耳際,她湊近他耳朵,“生氣了?我都來接你放學了。”

男子反過身體,將她夾在腋下,看了她一眼,作挑眉狀,“無事獻殷勤。”

顧小北順溜地回道:“非姦非盜。”

許鳴切了一聲兒,更緊了緊她。

顧小北亦往他懷裡偎了偎,喃喃道,“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因為你值得。”

男子突然說不出話,舌頭像打了結,因為她的一句話,心子在胸腔裡晃悠,隨時都能脫跳而出。

兩人肩並著肩,踩著C大的林蔭道,月亮照著荷塘,靜悄悄地,偶爾掠過一絲風,恬靜的荷塘又掀起波光粼粼。

顧小北想到三年前,也是這樣閒適的月夜,劉華揹著莫小米,許鳴揹著她,他們沿著C大的林蔭道賽跑,“誰贏了?”她突然問。

“我們。”他回道。

她錯愕著望向他,她這樣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他竟然也能會意。

他歪著嘴角,似笑非笑道:“怎麼,現在才發現我的好?”

她看著他,眼睛慢慢彎成天上的月牙兒,也許,痛苦並不意味著結束,相反,它可以是幸福的開始。

幾天後,他們又約在羲和,莫小米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麻將桌上,手起牌落,頗有乃妻風範,劉華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地,倒像個準爸爸的模樣兒。

趁和牌的空檔,許鳴邊點了根菸,邊調侃道:“我說哥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個妻管嚴?”

劉華一副不以為然,徑自朝莫小米嘴裡餵了塊蛋糕,“你懂什麼,我這是為偉大的造人事業作出光榮貢獻,”頓了頓,那廝不屑道,“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你倆有的時候,就能體會當事人的心情了。”

許鳴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翹腿坐著的顧小北,心裡一陣發慌,顧小北趕緊指著牌桌子,“碰,碰???”連珠炮似地說出一串。

許鳴碰了牌,桌子底下,拿膝蓋也碰了下她的腿。

雙頰一陣火燒,等到一圈打完,她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