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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從老本行帳簿入手,張長史就先帶我去接管帳吧!”

張博濟暗暗點頭,李成式昨晚派人去司戶曹忙碌一晚。估計早動了手腳,自己不要多言便是。

很快,馬車在一座巨大地官衙前停下,這裡便是州衙所在,聽說接管鹽帳之人來了,司戶曹參軍親自將積了數十年的老帳成捆成捆搬出,很多都發黃髮舊、紙質破碎,但有一點奇怪。那就是大多數都沒有灰塵。

司戶曹參軍姓蔡,本鄉人,約四十歲左右,長得肩寬體肥、豬頭豬腦,他外表憨實,但眼光卻不時流露出奸猾的神色。他見第五琦眼中有疑惑之色,顯然是發現老帳上沒有積灰便生了懷疑,他趕緊將準備好的說辭托出:“回稟大人,這些帳本從前是和茶、米放在一起的,前些天,新鹽法推出,屬下特地將它們一本本整理出來。”

“原來如此,我還想誇讚你們時時清掃帳本呢!”

第五琦說著,隨手抄起一本最薄的紅皮帳本翻看起來,只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鹽田的名稱。下面還有各鹽田所屬鹽監、鹽丞的名字。

“大人,這只是總帳。每年地收支結存都在明細帳中。”蔡參軍指了指幾大捆帳簿道。

第五琦帳本一合,問道:“這只是官鹽田。朝廷也有記錄,那私鹽田呢?它的帳本在哪裡?”

這便是問題的所在,大唐早期的鹽政官民共利,二分民一分官,然後對民鹽徵稅,但朝廷、地方分稅不清,官民難辯,導致其中漏洞百出。慶王、永王等權貴乘機收購民鹽冒充官鹽逃稅倒賣,以牟取暴利。李清的新鹽法就是針對稅制和流通中混亂,一刀切,從源頭上堵住後面的漏洞。

蔡參軍吱吱唔唔,半天方道:“原本朝廷也不作要求,私鹽田也只是零零星星記了一些,可能不全。”他從帳本挑檢一陣,才揀幾本,遞過去道:“也就這些了。”

第五琦隨手翻了翻,只是幾本記錄買賣地流水帳,那本記錄鹽田位置的總帳卻沒有。

“算了,先交接官鹽田再說。”他不再追究,只命人將帳本一一清點,和司戶曹辦理結交。

第五琦又回頭對張博濟笑道:“下午再和你去鹽倉看看,清點存貨,過幾日,再去實地檢視鹽田,可能以後我便是江淮鹽鐵支使,會長駐揚州,還請張長史多多關照。”

張博濟又驚又喜,呵呵笑道:“能與禹圭兄打交道,那是我的運氣。”。

且不提第五琦在州衙接帳盤貨,單說李清,一覺睡醒後,只覺精神抖擻、神清氣爽,便帶了十幾個親兵隨從,去揚州城裡閒逛,剛出大門,迎面便看見昨夜送帖子的錢幕僚帶著兩人急匆匆趕來。

李清笑道:“李刺史可是有事來找我?”

錢幕僚見李清神采飛揚,不禁詫異道:“我家使君聽說李侍郎病了,本想親自來探望,但公務繁忙,脫不開身,便命我前來看看,還請了名醫前來診治。”

李清仰頭呵呵一笑,“我會生什麼病,懶病罷了!久聞揚州是風流繁盛之地,所以便想出來走走,公務之事,自有副手去操心,請轉告使君,多謝他的關心。”

錢幕僚卻立足不動,猶豫一下便笑道:“我就是江都人,這城中一草一木皆熟於胸,不如我來給侍郎作嚮導。”

“那是最好不過,我正不識路,就麻煩錢先生了。”

李清翻身上馬,“我們一路慢行,不妨事吧!”

錢幕僚也騎上一匹馬,笑道:“城內頗大,若步行真逛不過來。”

一行人過了小橋,喧鬧之聲立刻撲面而來,但見酒館林立、旗幡招展,青樓前鶯鶯燕燕,嬌笑顧盼。

李清見狀,不覺回頭低聲笑道:“揚州嬌嬈比長安豪女更多了幾分含蓄之美,不知最有名是何人?”

錢幕僚最喜此調調,聽李清一問,他精神倍增,心癢癢道:“其實揚州現在最有名之妓卻是從長安來,也是長安名妓,一夜便要嫖資百貫,還挑三揀四,讓人可望而不可得。”

李清撫掌笑道:“長安三大名妓,歌藝無雙的念奴;姿容不下貴妃的劉國容;一笑萬人迷的李娃,是哪一個?”

“非也!非也!”

錢幕僚神秘笑道:“蜂蝶相隨,國色無雙是何人?”

李清訝道:“難道是蓮香姑娘?”

“不錯,正是楚蓮香,她上元節後便來揚州,慕其名者絡繹不絕,可入幕之賓者也不過十數人。”

說到此,錢幕僚恨得連連搖頭,他只覺口唇發乾,不覺嚥了口唾沫,曖昧地笑道:“今天晚上,使君便是在群玉樓為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