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接風,侍郎大人極有可能一親芳澤哦!”
李清微微一笑,“我也是久聞其名,今晚倒要好好看一看。”
二人走馬觀花,錢幕僚對揚州各處掌故無不爛熟於胸,語言詼諧幽默,說得妙趣橫生,不知不覺,便轉到城外去了。
李清去遊覽揚州後不久,他的幕僚高適便在荔非兄弟的陪同下出了大門,直奔西市而去,和長安一樣,揚州也分西市和東市,東市是珠
、上等綢緞筆墨所在,而西市則是紙燭布麻等尋常貨。
進了西市大門,只見人潮擁擠,熱鬧更勝長安,西市佔地也和長安西市相仿,主幹道寬二十餘丈,筆直方正,各種貨物分割槽而置,規劃整齊。
高適轉了幾個彎,問明賣糖之地所在,便帶著荔非兄弟向市場的最南面走來,他來這裡是要找一個李清的故交,只知道姓林,專門賣蔗糖的商人。
揚州是蔗糖的最大產地,西市裡的店鋪有七、八家,每天大量的蔗糖從這裡批向全國,高適一家一家的問,很快便在最邊上找到了林記糖店。
這林記糖店的東主便是當年在成都將鋪子賣給李清的那個揚州商人林掌櫃,李清當初做雪泥便用他的糖,他後來回揚州後還是一直供應李清貨源。
此刻他正在店中逗孫子玩耍,忽然門口有人找他,林東主便抱孫子出來,卻不認識高適。
“你們找我可有事?”
高適遲疑一下,向他拱了拱手,苦著臉道:“我是成都望江酒樓李東主派來,林掌櫃還有印象否?”
他身後荔非兄弟面面相望,皆不知這李東主是何人?
林東主一呆,忽然恍然大悟,慌不迭道:“認識!認識!小李子難道也在揚州?”
“是!正是他命我來尋你。”
高適又從身邊取出一份契約。含笑道:“這是表記。”
林東主接過,認得正是當年他與李清所籤地轉讓契約,不禁笑道:“小李子也太小題大做,找我還須什麼表記麼?”
這時,後面的荔非元禮實在忍不住,湊到高適的耳邊低聲道:“這小李子,難道就是。
忽然對面‘哇!’地一聲,林東主手中的孫子被荔非元禮的外貌嚇得大哭起來。林東主慌忙將孫子先抱回屋去。
“我也不知這小李子是誰,你休要多嘴!”高適恨恨瞪了他一眼,荔非元禮只得鬱悶地退下。
‘小李子!’他念了兩聲,忽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被身邊的荔非守瑜狠狠抽了個頭皮,荔非元禮的笑聲才漸止。
片刻。林東主出來,高適又笑道:“李東主約你明日午時到淮揚酒樓見面,有要事相商。”
林東主又看了看手上的契約,點點頭道:“請轉告你家東主,我一定前來。”。
夜幕降臨,揚州群玉樓中人聲鼎沸,群玉樓是揚州最大地青樓,是慶王的資產,但它又不僅僅是青樓,又有點相當於後世的‘天上人間’之類。在此消費又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不少達官貴人宴請賓客也在此處。今天群玉樓最豪華的三樓被揚州刺史李成式包下,為專程到揚州督導鹽政和漕運的戶部侍郎李清接風。
三樓地樓面極大。足可坐數百人仍不嫌擁擠,李清的從官;揚州州、縣兩級的官員;揚州的社會名流、豪商大賈等等,足足坐了二百餘人,一群群侍女、美姬如花蝴蝶般的在酒桌間穿梭,殷勤地勸酒佈菜。
官員們輪番向李清勸酒,他一連喝了幾十杯,酒意上臉、變成赤紅色,他醉意熏熏地問李成式道:“我聽說長安名妓楚蓮香也在此處。可是真?”
李成式呵呵一笑,向門口的小廝做了個手勢。隨即琴聲悠揚,兩隊手捧花藍的嬌豔舞伎翩翩飛出,素手輕揚,絹綢剪成的花瓣在空中飛舞,淡淡的清香隨花瓣飄來,舞伎身影流動,化作千姿百態,霓裳如流雲般輕浮,廣袖當空,結成道道彩虹。
忽然彩虹破碎,從流雲飛袖中出現一襲潔白的衣裙,潔白得不染一點人間地氣息,在薄紗輕羅中,美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她地臉龐晶瑩透明,不著一絲粉黛,她秀眉籠煙、眼波流盼,頭上長髮如黑瀑般披下,宛若仙女出浴,眼波一轉,似乎所有都覺得她在看自己。
大廳裡一片寂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見,饒是李清故作風流,依然被她地清麗所震驚,恍有出世之感,但又似曾相識。
只見她輕啟朱唇,天籟之聲在大廳中輕響,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