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城之後,雖說有一萬餘人,但是其中大部分還是回了老家,自謀生路去了,剩下跟著他的不過三千人。
起初他們想起兵反宋,可是劉漢已經無子嗣在世,即便起兵也找不出個效忠的主子,最為重要的是幾番偵查下來,代州城防守固若金湯,只好將這盤算壓了下來,想著繼續壯大實力,待時而動。
可惜一群人坐吃山空也是極為可怕的,轉眼間,便到了飢餓難忍的地步,為了填飽肚子,他們殺過遼兵,搶過遼人,只是損傷了幾十名的兵卒。
那時候的他,最好的選擇便是落草為寇,可是內心驕傲的常磊怎麼那麼去做?
後來,剩下的三千人中再生了分歧,大吵了一架之後,僅僅剩下一千人跟著常磊,從那以後,他便將復國埋在了心裡,為了手下將士的生計奔波著。
靠著一千人不錯的身手,北安府做起了幫人跑貨的行當,如今走南闖北,也算是博了些名頭,這次來上京便是護送走貨的商賈。
在這舉目無親的遼朝見到常磊等人,楊延昭心中自是極為的歡喜,他鄉遇故知,即便是飲上千杯都不覺得盡興。
正想著,卻聽到敲門聲傳來,須臾,便見陳管家捧著一套衣物走了進來,見楊延昭已經醒來,當即笑著道,“大人你覺得舒服些了麼?小人這就吩咐炤房做些醒酒湯來。”
“我已經無事了”,楊延昭笑著搖了搖頭,稍後開口問道,“對了,昨夜我是怎麼回來的?”
聽楊延昭這般問,陳管家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好一會在輕聲道,“大人昨天醉的不省人事了,是有人僱了馬車送大人回來的。那駕車的小廝還留話了,大人若是有事,可去昨夜之地,尋那喝酒人。”
常磊小心謹慎多了。
暗自嘆了一句,楊延昭突然間腦子中想起了蒼狼王,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看來流沙早就知道常磊的事情,遂引他去萬福街,畢竟一千人的建雄軍也是了不得的底牌了。
正想著,抬起頭,見陳管家仍是目中含笑,不禁用手在臉上摸了摸,應該沒有東西才對,當下心中不解道,“陳管家,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有何不妥,讓你覺得這般的好笑?”
連連搖首,陳管家忙出言道,“小人不敢,只是想起大人昨夜回來竟是往著左姑娘的房中闖去,攔都攔不住,幸好左姑娘沒有發怒,否則只怕現在”
聽得這句話,楊延昭頓時生出一身冷汗,自己竟然去撩撥那頭母獅子,所幸的是相安無事,不然非死即傷。
換好衣衫,出了房間,又是銀裝素裹的一片,日已上了三竿,慵懶的陽光灑在皚皚白雪上,恰是一副幽清寧靜的好精緻。
走過客廳時,聽那陳末兒正與左婆娑說著話來,見他走了進來,小丫頭當即笑著迎了上來,“公子你可算是醒了,昨個夜裡可是嚇人了”
說著,大眼笑成了月牙兒,捂住小嘴朝左婆娑望去,後者依舊冷著個臉,或許是察覺到了楊延昭的目光,對著他蹙眉瞪眼,作出了一副惱怒的模樣。
見此,楊延昭也不願意觸了黴頭,與陳末兒說道了幾句,瞥了一眼左婆娑,輕聲道了一句,“這婆娘似乎水嫩了不少,難不成我這裡的米飯養人?”
感覺到那殺人的目光襲來,忙轉身小跑的走了,出了客廳見後者沒有追來,楊延昭不由得憤恨的瞪了瞪眼,終有一天,要將你那驕作的清冷高傲給撕碎,好生的蹂躪一番!
在他去書房將昨日所見的地勢畫下時,客廳中,左婆娑罕見的滿目柔情,笑著在陳末兒臉上捏了捏,帶著些許的央求低聲道,“好末兒,在與姐姐講講那‘西廂記’的故事如何?”
手在懷中兔子那乾淨雪白的皮毛撫摸著,陳末兒搖了搖頭道,“左姐姐,公子他只是講到了這裡,後來公子去打獵了,剩下的事情便一直沒有講來。”
見左婆娑眼中有些失落,陳末兒忙貼上前,靠在她的懷裡,“不過左姐姐放心,等公子一有空,末兒便讓他繼續講著崔鶯鶯與張生的事來可好?”
“那自然是最好的,世人皆言這情字最是讓人魂銷骨瘦,即便是未曾經歷,如今聽起來也覺得心中百般鬱結。”
抬起臉,陳末兒有些疑惑的說道,“左姐姐,你說的這些話兒是什麼意思,末兒怎麼聽不明白?”
笑著在陳末兒頭上摸了摸,左婆娑望著門外,院中那一層還未清掃的冰雪,雙眸中閃出一絲的迷離,“其實,姐姐我也不懂,這‘情’字究竟是何種的奇妙,直叫人不顧一切,生死相許。”
好一會,左婆娑這才收了紛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