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地歌唱勝利,波爾朵斯!”達爾大尼央說。“我們眼前的危險比以往遇到的要大得多。因為,一個人能戰勝另一個人,卻不能戰勝大自然的力量。我們現在是在黑夜茫茫的大海上,在一隻小小的船上,沒有人導航,一陣風來,就會把小船吹翻,我們全都要完了。”
末司革東深深嘆了口氣。
“您可是忘恩負義,達爾大尼央,”阿多斯說,“對,上天剛剛用神奇的方式救了我們大家,您不知報恩,竟懷疑起它來。它用手指引著我們,使我們平安地度過千難萬險,您認為它會拋棄我們嗎?不,不會的。我們動身的時候,是西風,現在一直颳著西風。”阿多斯在尋找北極星。“那是大熊座531,所以那邊是法國。讓我們趁這股風航行,只要風向不改變,就會把我們送到加來或者布洛涅的海岸。萬一小船翻了,我們都是游水遊得極好的人,至少我們五個人是這樣,可以把它再翻過身來,或者,假如我們力夠的話,可以牢牢抓住它。我們目前正在從多佛爾到加來和樸次茅斯到布洛涅的船隻經過的航線上;要是水面上還留下船隻駛過的痕跡,那麼也許我們現在待的較低的海面正是船隻必經之路。天一亮,我們就可能碰見什麼漁船,會收留我們的。”
“可是,萬一我們碰不到漁船,風向又轉北了,那怎麼辦?”
“那樣的話,”阿多斯說,“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只能在大西洋的另一邊找到陸地啦。”
“這就是說,找們都會俄死”阿拉密斯說。
“這完全可能,”拉費爾伯爵說。
末司革東又嘆了口氣,這口氣顯得比第一次更加悲傷。
“哎呀!末司東,”波爾朵斯問道,“您為什麼總是這樣唉聲嘆氣?這真叫人厭煩了”
“因為我冷,先生,”末司革東說。
“這不可能,”波爾朵斯說。
“不可能?”末司革東吃驚地反問道。
“自然不可能。您的身體外面包著一層脂肪,空氣根本透不進去。準是因為別的事情,您老實告訴我。”
“好吧,先生,就是這層您稱讚的脂肪叫我提心吊膽!”
“為什麼,末司東?您大膽說好了,這幾位先生不會責怪您的。”
“先生,因為我想起了在布拉西安城堡的藏書室裡有許多遊記方面的書,在這些書裡有一些是亨利四世國王手下一位著名的旅行家讓·莫凱的作品。”
“那又怎麼樣呢?”
“是這樣,先生”末司革東說,“在這些書裡,寫了許多在海洋上冒險的事,還有許多和眼前威脅著我們的危險相類似的災難!”
“說下去末司東,”波爾朵斯說,“這個類比很有趣。”
“先生,讓·莫凱說,遇到這樣的情況,船上的飢俄的人有一個可怕的習慣,就是您吃我,我吃您,而且一開始先吃……”
“吃最胖的!”達爾大尼央大聲說道,儘管面對嚴重的處境,他還是禁不住笑起來。
“是的,先生,”末司革東回答說,達爾大尼央突然發笑叫他吃了一驚,“請允許我對您說,我可看不出這件事裡面有什麼可笑的地方。”
“這是這位正直的末司東忠心的表現!”波爾朵斯說。“我們打賭,你一定已經覺得自己給切成碎塊,給你的主人吃掉了。”
“是的,先生,雖然你們猜得到我心裡很高興這樣做,不過我對你們坦白說,我仍然是又喜又悲。但是,先生,我並不感到過分的遺憾,如果我在死去的時候,相信還能對您有用的話。”
“末司東,”波爾朵斯感動地說,“如果我們有一天重新回到我的皮埃爾豐城堡,您可以得到農場最高處的那片葡萄園,作為您和您的子孫的產業。”
“末司東,您就叫它做‘忠心葡葡園’,”阿拉密斯說,“好紀念您對主人作的犧牲,一直傳到子孫後代。”
“騎士,”達爾大尼央也笑了起來,“您吃末司東不會有太大的反感吧,是不是,特別是餓了兩三天以後?”
“啊!說真心話,是這樣,”阿拉密斯說,“可是我更看中布萊索阿,我們認識他時間比較短。”
大家這樣說說笑笑,主要的目的是想分分阿多斯的心,不讓他再去想剛才發生的那件事,可是,看得出來,只有格力磨除外,他知道,無論什麼危險降到他頭上,不管怎樣,僕人們總是不能太平的。
所以格力磨沒有參加這場談話,像他平時一樣,一聲不吭,一手一槳,使勁地划著。
“你在划船嗎?”阿多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