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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覺得,十個太子之位也換不了柳斷笛一笑。

出了皇宮正門之後,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打落在蘇偃的肩背之上。城中的商販早早地閉起門窗,除了行色匆匆的過客便沒幾人走在路上。這真是近幾年最大的一場雪了,蘇偃想。

城郊附近的柳府淒冷的令人生怖。蘇偃推開府門,門閂立即發出“吱呀——”的聲音,蘇偃皺皺眉,幾時也沒瞧見過如此殘破的“大戶人家”,柳斷笛在朝中屬二品大員,再加上他平日不愛四處走動,攢下的錢財應該更多才是,怎會放任這扇門老舊卻不換新?等蘇偃踏進去後才有一名衣著樸素的少年慌慌忙忙的跑過來行禮道:“奴才怠慢了殿下,請殿下責罰。”

蘇偃與這人早已熟識,因為這人是柳斷笛唯一在柳府能夠說上話的,叫做青衣,也是柳府管家。他打趣道:“得了,你也不是外人,你自己清楚我會不會罰你。”

青衣訕訕地笑了一下,趕忙起身。也許沒料到來人是蘇偃,他楞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蘇偃發現他的尷尬,不由聯想起柳斷笛,他張口便問:“你家柳大人呢?”

青衣臉上尷尬的笑容在剎那間僵住,取而代之的卻是不解:“柳大人——不是和您在一起?”青衣一直認為柳大人與四殿下在一處,起初看見只四殿下獨身進來還有些奇怪,本想借個機會順口問問,不料竟讓四殿下搶了先。

蘇偃驚道:“和我在一起?你是說他還沒有回來過?”

青衣光顧著著急,不敢有半分隱瞞,他搖頭道:“小聶子前陣兒來信說,說您們還要有一段時日才能回得來,所以剛才看到是您來了還十分奇怪,啊,小聶子就是一同前去的趕車伕……他……”

“小聶子……!”蘇偃低罵一聲,眼中直冒火。他狠狠地攥攥掌心,抬腳便離開柳府,身後還能隱隱聽見青衣的喊聲:“小聶子家住在石灣巷!”

柳府地境荒僻,即是蘇偃想要重修一方宅子,但礙於柳斷笛言明杜絕,也只是愛莫能助,最後不了了之,而現下卻犯了難。適才蘇偃一見找不到柳斷笛,雖極為著急,但還是記下了青衣的話。出了門才想起這柳府偏生處在西郊,可石灣巷截然在東面!蘇偃忙跨上馬,腦中隨即搜尋片刻也找不到最近的捷徑,只能駕馬沿著城郊土道一路向東。

馬力縱然厚實,卻畢竟快不得多少,蘇偃一路上都念著柳斷笛,生怕他出個好歹來。在入京之前就一直覺得不安實,也不知為何會有如此之念,即使聽到皇帝宣了他為太子後也不曾將心放下。如今又生這種事,接下去的事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這一路竟比想象中還要漫長似得。到了石灣巷,蘇偃跳下馬去,恍惚記得那小聶子常常與柳府通風報信,想是撈了不少好處,加之本性也不刻薄,有了些銀子錢財定然會好好揮霍一番。蘇偃挨家尋去,瞧見門檻兒破舊的便篤定不是。又尋了少刻,果然瞧見一戶人家門前擺著幾束長壽花盆景,那透著妖冶的花兒在風雪中顯得不甚耀眼。蘇偃能一眼認出它,多半是因皇宮御花後園中也常常種植這種冬天開花、寓意美好的植物。而這本就不富有的街巷,怎可能有人願意花得閒錢養它?——那一定必是小聶子無疑了。

蘇偃也顧不上其他,徑直破門而入。他習武近二十年有餘,這區區一扇木板門還是阻擋不住他的。房中生著火爐,比外頭暖和多了,蘇偃推開裡臥的隔板,渾然將裡頭的人驚的不小,正想破口大罵,然而那人定睛再一看去,竟忍不住雙膝發軟,顫顫巍巍地忙擱去手中茶具,跪了下去,俯首埋地,不敢直視來人:“四、四皇子……您,您怎地有幸來、來小人這兒?”

“四皇子也是你這小輩配稱的?!”蘇偃無暇空與他再論其他,上前一把扯住小聶子頸口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怒聲問道:“我問你,柳大人呢?”

小聶子見他如此,口中更是打顫地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您說什麼?……柳大人?小的、小的怎會知道……”

蘇偃見他嘴硬,眼中更是發怒。他緊緊手,小聶子立即被勒地喘不過氣來,很快便臉色鐵青,一雙眼睛漲的通紅,蘇偃手下愈來愈使勁,不給小聶子透氣的機會:“說不說!?你若死在我手裡,我還怕髒了手!”

小聶子透不過氣,口中發不出聲音,聽他如此說道便連忙點頭,蘇偃稍一鬆手他便立即軟倒在地上掐著喉嚨吸氣,半晌緩過來才說:“那封信……是旁人叫我送去給青衣管家的!”

蘇偃神色一冷:“旁人?”地上那人聞言繼續答道:“是、是!前不久……有個面生的人給了小的五錠銀子,叫我摘抄他的書信,然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