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
他抬手輕撫他頭頂,五指慢慢捋過他的發,手勢迤邐纏綿,卻又淡然出聲,“世間事又豈能盡遂人願。”
“天子也不行?”
“便是天子也不可僭越人倫,逆天而行。”
“她是你的女兒,朕自當……好好待她……”杞昭突然埋頭別過臉去,顫著身子,也顫聲道,“只怕照你的意思,天子便是金鑲銀製銅牆鐵壁,不該為誰情動刻骨痛徹心扉,更不該枉自不尊落淚人前……你……國公請回,朕還要看書。”
溫商堯手指掂起少年的下頜,想掰過那偏轉一側的臉頰,對方也硬犟著脖子不肯掉頭過來。如此僵持好些時間,直至他指下加諸幾分足以教人吃痛的力道,方才將他的臉掰向了自己。
“這皇位本就是你強塞給朕的,朕好冤枉……”四眸對視那刻,心頭委屈再抑不住,一行淚打在這張白如絲紈的臉頰之上,似乎就要將他的悲傷一併洇透。
除卻眉頭蹙得稍顯緊了些,他的眼眸連同神情相承一脈的寡然淡薄,輕抿的唇角掛有恰如其分的、不值一哂的絕決冷漠,彷彿對於這個少年的一腔深情全然無動於衷。溫商堯俯下眼眸,平靜地注視懷中少年良久,忽一抬手,袖間掣出一道倏忽而過的白氣,即將那一排燃亮於聚隈閣裡的長明燈全給滅了。
視線歸於一片混沌的黑,杞昭心慌之下剛要張口喚人,卻突然被兩片冰冷的唇封住了話音。
許是目不視人的黑暗無須再設防隔閡,許是沒有了含情凝睇反倒教人自在,杞昭從未想過溫商堯的唇也可以如此刻般變得陌生、唐突而浮誇。他的舌於他的唇畔齒間肆意妄行,似飢者得嘗玉膾,似渴者得飲甘醑,不斷纏綿廝磨,不斷噬咬吮咽。
少年的臉頰彷彿遭受傾軋一樣攫獲於這個男人的冰涼掌心,唇瓣與舌葉卻一概感受到一種即將燒化成灰的熱烈歡愉,甘苦參半。
“誒呀!怎麼燈都滅了?”囫圇一覺的秦開飽足地睜開了眼睛,隱約看見兩個身影正相擁在一起,忙又嚷嚷開,“皇上!皇上!可還在?微臣這就喚人給皇上把燈掌上!”
“唔……別……”
待摸黑跑往聚隈閣外,秦開於雪月相映的光輝下望見一個鬼頭鬼腦的人影,模樣好似甘棠殿裡的吳笙。無暇顧及旁人的皂袍少年喚來了掌燈的宮人,又匆匆跑回書齋,猛然發現殿內另有一人。
“溫商堯,怎麼是你?”
燭火搖搖曳曳,光華委地,纏曲綿延。溫商堯神色坦然如鏡,未起一絲一瀲情緒波動的紋漪。他對少年天子躬身淡淡一笑道,“夜深了,請陛下及早歇息,微臣告退。”即掉頭而去了。
櫳外已是彌天大雪。轔轔而行的車轂留下兩道痕跡,轉眼又湮沒於紛紛霏霏,一地銀白。
“皇上,你怎麼哭了?”
☆、49、彼何碌碌太張狂(上)
自捱了兄長一打,溫羽徵索性也稱病罷了早朝,搬離溫府直接住進了紅帩閣。頰邊的溽熱腫痛早已褪得了無痕跡,他仍不時抬手輕摸疼處,埋怨溫商堯太過寡情,縱然自己言語輕佻褻辱,他也斷然不該打他這一巴掌。
雖未上朝,卻不曾遺忘給溫太后請安。一壁與老太后暱近言笑,一壁又抬眼掃看周遭——吳笙照舊粉白脂豔地怯怯立於一旁,不時拿眼角勾睃自己一眼,淡淡厭厭的愁楚凝於眉峰,模樣好生哀怨,倒似失了寵眷的宮嬪。溫羽徵恍然而笑,心忖近些日子耽於與杞晗的床第之歡,倒忘了這個小太監。
趁溫太后午間小寐,還未跨出內殿門檻,溫羽徵便一把將吳笙拉至懷裡,笑道:“想我了?”吳笙把一張撲了香粉似的臉頰憋得通紅,溜圓眼睛小聲回話:“想。”溫羽徵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胯間,“不單想我,還想這個了吧?”上回捱了踢罵,吳笙急於爭功表現,趕忙雙膝觸地直身而跪,將臉湊向對方胯''下:“想,都想!奴才做夢都想含著將軍的物事,好好服侍將軍。”
那小太監將頭埋入溫羽徵的絳色袍子之下,替他將褻褲稍許褪下。張口含住蟄在胯間的半根陽''物,又以手指反覆捋擦後半根。吳笙是伺候慣人的,比起杞晗對於情''事的青澀懵憧,指法與力道都拿捏得圓熟流利,自然更教人舒服。隨他賣力地吞吐舔''弄,半含在口的陽''物也愈加粗漲,直杵向他的咽喉深處,逼得他下頜骨撐至極限,泌出滿口難以下嚥的黏滑津液。
“你且好生品呷著……過會兒再教你舒坦……”吐納漸漸沉重,溫羽徵不時頭顱後仰,桃花眼眸此刻已是慾望迷離,卻也未見多少溫存愛憐。他強行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