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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果尚有解藥可尋,可他心頭之痛,解藥又在哪裡?

一葉扁舟,淌於盛江之上,如閒來垂釣的江湖隱士,又似貴胄之門秋日郊遊,端得平靜。

日光正好,正是秋末初冬之時,陽光順著烏蓬明晃晃的斜照如水,漣漪染金,清景妙不可言。

“為什麼?”落琴立在船頭,一身華服,素面鉛頰,落寞至極,昨日她馭馬還未出濉關,便遇司馬青前來拿人,說是奉了聶督軍之命,不可讓回祁郡主輕易出營。

“莫信任何人,包括我……”無雙不知昨日玄天宗的暗使如何支會司馬青,但見落琴怪怨之色,便猜十之八九暗使不便露面,便偽扮他的樣貌前去告知,這冤有苦難訴。

“就算要我性命,只須你一句話,為什麼偏偏要戲耍我?為什麼要讓我如此恨你。”

落琴身子一軟,半跪在舟前,強忍著心緒難平,可淚依然順著羅衣,落入平靜的江水之中“十歲時,你教我《禮經》,你說過,一日為師,必終生傾情相待,我沒有父母,我當你是至親之人,我……曾想日日與你相伴,永世不分。”

無雙背過身去,背脊僵硬,手微微顫抖……

“落霞山時,我曾問你為何只教我輕功,不教我武功招數,你說江湖險惡,人心難測,縱然是天下第一又如何,終逃不開相爭相奪的宿命,你願我遠離陰謀算計,平安一生,可今日推我在這風口之中,浪尖之上,難道都是你違心之舉?”

“月牙兒……”一聲嘆息化為無聲,言語蒼白,連自己都不信,如何說動旁人。

無雙才一回頭,便見落琴猛地跪倒在他面前“若不是師傅救我,當年我便不在人世了,師傅教我處事為人,師傅教我翰墨文章,師傅……今日之後,你我恐成永別,讓月牙兒再行一次大禮,祝師傅大仇得報,所求必得。”

無雙毫不遲疑,一把將她攬起,緊緊貼在胸懷,氣息在秀髮中輕拂,落琴卻用力一掙正色說道“我是回祁郡主,督軍大人豈可逾越……”

“你會平安回來,若回來……我有話想說。”無雙神色複雜,頹然鬆開雙手,落琴不由自主往後一退,十多年了,她情牽他身,多希望他能如此對她……可時過境遷,彷徨疏離竟然越過了此情本身。

“回營已到”落琴順著無雙所指,轉過身來,滿目的回旗獵獵,應風而卷,聲勢不遜於楚。

高臺上,隱有一華服男子,等候已久,落琴踏足一步,險些落入水中,卻被無雙一拉“此人便是崇慶端王關成謨。”

琴音

油壁香車,青氈落布,前五人騎馬,後五人乘轎,走郊道寂寥,穿鬧市行街。落琴身在其內,只望著坐在對首的那個白麵儒生,心內翻騰,難言的怪異,僵著身子頗不自然。

只見那儒生掀開布簾,頓時秋陽漫溢,微風徐徐,內室豁然開明,將車上二人的眉目映得分明清楚。

落琴華服楚楚,秀眉攢起,可那儒生卻蘊著淡淡的笑意將鑲著玉蝠金葵的食盒往落琴手中一推說道“雲方糕,守雲坊的名點,還熱乎,不嚐嚐?”

落琴頓覺手中一沉,抬頭看他,那儒生眉目明朗,越笑一分,她便越驚一分忍不住開口,話還未及嘴邊,對方搶言道“看這青虹橋,近看著與普通的拱橋無異,可每至夏季雨水之後,便有彩虹飛渡之景,青上翻彤,難得的景緻,你可喜歡?”

那儒生口才極好,回祁覃州之景本只得五分,卻也被他說成了十分,他說了許久,見落琴聽而不言,才道“在下多言了,郡主可是有話想問。”

他說的覃州五景,加之人文典故,落琴全數都沒有入耳,這一路,她百般思慮,卻絲毫沒有半點頭緒。

恰說無雙送她來回,還未上岸,遠遠便見到了聞名已久的回祁端王關成謨,她自十分忐忑,這回祁郡主扮了近一年,不需多時便要被人揭穿,屆時這王爺盛怒之下,她命休矣……

人事不敵天命,形勢卻偏偏峰迴路轉,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那端王關成謨見她來到,不急不怒,還老淚縱橫,噓寒問暖。

她大驚失色,仍強裝鎮定,州岸邊端王府的父慈女孝,旁人怕是見怪不怪,卻奇煞了她與無雙。

她是假的?莫非王爺思女成狂,神志不清……無雙先禮於端王,後晉見參將,回祁倒也信守承諾,以人易人,換回了公主。

無雙叮囑她見機行事,縱然不捨,也只能帶著公主乘舟回去,反倒是她,竟被那個回使楚子明請上了馬車。

“敢問回使,我們這是要去何處?我回得難道不是王府?”落琴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