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類的表情。
和那23面一組的敘事浮雕類似的是,這種石雕的怪物遠遠不止這一個。
之前的敘事浮雕只存在於牆壁的一側,現在這些怪物卻是對稱地雕在兩側的牆壁上。每隔大約兩米就有一對怪物相對著從兩邊牆壁上探身出來,排列的方式酷似歡迎領導檢閱的儀仗。
李偉和張淑芳回過身來研究對面的那尊石雕:這個怪物儘管姿勢和形態與前一尊完全相同,長相卻不同。它的上半身是一個體態豐腴的成年女子,一雙的眼睛此時也冷冷地盯著他們。
兩人戰戰兢兢繼續走,很快就發現,每一尊怪物石雕,長相都各自不同,十幾尊石雕看下來,沒有任何兩個的面容是相似的。石雕之間的共同點是,都是人首蛇身,都保持著從牆壁裡掙扎出來的姿態,都是年輕女性,而且都面無表情,眼睛大睜著,視線始終落在李偉和張淑芳身上。
兩人越往前越覺得盯著自己的視線不斷增多,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就在這時,他們猛地注意到,走廊前方的黑暗中,有光。
一束昏黃的光,不偏不倚地出現在遠處走廊的正中間。可以確定光源不在兩側的牆壁上。兩人開始以為是陸鳴他們,但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判斷:一來光的顏色不符,二來那光源一直停在原地,動也不動。
那個光源,看起來彷彿就是走廊盡頭掛了一個40瓦的老式電燈泡,正蔫耷耷地亮著。
光源的出現意味著,這條走廊很可能要到頭了。光源處藏著走廊最大的秘密。
李偉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他握了握張淑芳的手,兩個人手心都冷汗涔涔。他們對望了一眼,下定決心邁步朝那個光源走去。
一共走了大概50米。路上左右一直是人首蛇身的石雕怪物的儀仗,開始相距兩米左右,後來愈發密集,最密處前後間隔只有半米。這些石雕截止在距光源10米開外的地方,末尾10米路程兩側的牆壁又恢復了平整光滑。
兩人走到近前,發現那裡果然是走廊的盡頭——一堵牆將走廊打橫截斷,牆上正中央有一個洞口,大約1。5米高60公分寬,形狀是規整的長方形,看起來就像一扇沒有裝門板的矮門。
老式電燈泡一樣的光就是從矮門裡射出來的。即便走到跟前那種光比在遠處看時明亮了不少,也仍顯得很柔和,並不刺眼。
兩人面面相覷,都對這牆後面到底有什麼感到非常好奇。李偉俯下身往門洞裡面看去,一看之下更是大驚:他一眼瞥見的,竟是木製的地板。
門洞不算狹窄,從外面大致可以看到門後的全貌:那幾乎就是一間古樸的臥室,很小,只有20平米左右,臥室一側是磚砌起來的火炕,另一側靠牆擺著一桌兩椅,除此之外,只有正中有一件方形的東西,李偉認不出那到底是什麼。
房間裡很明亮,裡面沒有怪物。
當然,也沒有人。
跟那詭異的走廊比起來,這個房間實在太正常了,生活化的佈置加上穩定的暖色光,讓李偉和張淑芳都莫名安心了不少。他們矮身進到房間裡面,這才看到原來光源來自屋頂:一面極為光滑的琉璃。暖色的光透過琉璃射下來,帶著一種水波的盪漾。兩人明白過來,這裡可能是鏡泊湖某個淺水區域的湖底。外面雪應該已經停了,雲開見日,這種溫暖的光應該就是夕照透過湖水射下來的結果。
他們開始仔細打量起房間的擺設——其實除了那一鋪炕和一套桌椅,就沒有其他什麼了。炕上鋪著褥子,還可以辨認出褥面上有非常複雜華麗的刺繡,但因為年代過於久遠,已經褪色變黃,風乾成一片皺巴巴的紙一樣。桌椅做工也很精美,黃花梨木,雕花十分講究。
不知是不是由於地下空氣潔淨,房間裡只積了薄薄的少許灰塵,簡直就像一直有人居住在此,勤於每日打掃,而現在主人只是短暫出門,離開個三五天而已。
房間唯一的奇特之處在於,按照傳統佈置,通常桌子上方會懸掛一幅掛畫——這個房間的桌子上方確實有一幅畫,卻不是掛畫,而是一幅約有1。5米*3米的壁畫。
壁畫所畫的,正是那個長相酷似白景皓的女真族勇士。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往事5
李偉和張淑芳深深被畫中男子的氣勢所震撼,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是否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修建這條詭異走廊的人?
然而他們在走廊裡經歷了這一切恐怖驚悚之後所見的這個畫中人,面容雖清冷,卻是極為正直的,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