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溫悅身旁,大聲道:“嫂嫂,我知道了,是走錯了!”
溫悅愕然回頭:“什麼走錯了?”
“董謙!範樓的酒間!”
“嗯?你莫慌,慢慢說。”
“不用搬屍體,屍體在隔壁!”
她過於驚喜,嘴裡一時攪不清楚,溫悅當然聽不明白。
她稍稍理了理思緒——
第一,董謙並沒有死,地上那具無頭屍體是另一個人;
第二,董謙也並沒有殺人,那具屍體是其他人殺的;
第三,董謙也不用搬具屍體進來,那具屍體在隔壁,是其他人殺的。
理清楚後,她才放慢語速,一條條講給溫悅聽,最後一字一字道——
“董謙扶著大醉的曹喜回來後,走錯了房間,走進了隔壁!”
溫悅聽了,先是一驚,低頭默想了半晌,才慢慢道:“這案子最難解釋的,是房間裡發生了兇案,曹喜卻一點都沒看到、聽到。說他是兇手,身上又沒一點血跡。你這個想法倒是能說得通——若是走錯了房間,那屍首在靠牆邊地上,隔著張桌子,曹喜已經大醉,被扶進門後,馬上坐到靠外的椅子,趴在了桌上,沒看到屍體並不奇怪。董謙也只要隨手關上門,悄悄走出去就成了,那天範樓人多,不太會有人留意。不過——”
瓣兒等不及,忙道:“範樓橫著有十間房,各間的陳設也都一樣。董謙他們那間是左數第六間,正好在中間,就算沒醉,也很容易走錯。而且我估計董謙絕不是無意中走錯,而是有意為之。他恐怕是和隔壁的人事先約好,隔壁的兇手殺了人,然後把房間留給董謙——”
“曹喜沒有發覺進錯房間,倒好解釋,但池了了和其他人也沒有發覺?”
“了了當時一定是慌了神,根本顧不上去看是第五間還是第六間。對了,還有一個證據能證明董謙和隔壁兇手是合謀——據了了講,那天隔壁的客人是三個人,他們點菜時,讓酒樓大伯穆柱照著董謙他們的菜式來點,兩間房裡桌上的菜一模一樣!了了下去給董謙做魚之前,最後一道菜已經上來了,隔壁兇犯應該就是這個時候殺的人,兩個殺一個,要輕易得多。此外,了了在廚房做魚時,穆柱還請她做了兩份,說是要給隔壁那間的客人!”
“這麼說,那個穆柱知情?”
“那天我們去範樓,穆柱吞吞吐吐,很畏怯的樣子。不過,我估計他和這件兇案無關,只是看破了真相,卻不敢說。也許隔壁的兇手威脅過他。除了穆柱,其他人恐怕都不知道這內情。”
“但董謙為什麼這麼做?”
“一定是為了嫁禍給曹喜,至於原因,還得再查。”
“如果穆柱能證實房間錯了,那這個案子就告破了!咱們家瓣兒姑娘真真的了不起呀!”溫悅伸出拇指讚道。
瓣兒喜得漲紅了臉:“除了穆柱,了了和曹喜說不定也能證實,我這就找他們一起去範樓!”
“看你一時聰明得冰雪,一時又莽愣愣的,他們隔那麼遠,你何必費力來回跑?先找乙哥給他們稍個信,等約好了再一起去。”
“我這就去寫信!”
第十章 隔壁房間
慧即通,通即無所不達。——李清照
曹喜坐在自己房中,父親早已躲了出去,外面幾個娘為一隻碎碗鬧成一片,吼的、罵的、叫的、哭的、勸的……那不是五個婦人,而是五把鐵鏟,這家也不再是家,而是一口大鐵鍋,那些鐵鏟在鐵鍋裡拼命亂敲,亂砸,亂擂,亂刮……
他實在受不住,狠狠撂下手裡的《金剛經》,鐵青著臉朝外走去。
“大郎,你來說句公道話!”二孃本來正在和三娘撕扯,看見他,披散著頭髮奔過來要拉他,曹喜忙躲閃開,加快腳步奔向門邊,身後幾個娘仍在叫喚嘲罵。
剛出了院門,一個瘦小廝快步走了過來:“公子可姓曹?”
“是,什麼事?”曹喜沒好氣道。
“有封急信給您!”小廝將一封信交給他,聽到院裡爭吵,探頭望去。
曹喜怒道:“看什麼!”
小廝嚇得忙轉身跑了。
曹喜胡亂拆開信一看,只有短短一句話——
範樓案已有眉目,今日午時範樓期盼一聚,趙瓣兒敬候。
他被幾個娘鬧得心中灰冷,讀過這簡訊,並不以為然,但一想又沒有地方可去,時候還早,便沒有騎驢,信步朝城外走去。
出了城門,見前面一個綠衣女子揹著一支琵琶,正快步而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