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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彆扭,老頭咬著牙威脅他。首長進屋後,有時命梁寶出去,爺倆兒不知嘀咕些什麼。出屋後,首長帶著沉思看了梁寶。梁寶捏了一把汗。但首長並沒批評他,臉上也無惡意。梁寶心裡想,老傢伙還行,不是告狀精。

首長夫人從來不進老頭屋裡,也不問。院子裡撞見梁寶扶著老頭,並不打招呼,一副無動於衷。老頭不生氣,也不看兒媳婦。梁寶後來才明白,老頭當初罵過她。

那時剛進城不久,首長回家鬧離婚。首長的糟糠之妻是老頭挑選的,她比首長大三歲,首長十六歲那年結的婚,生下一男一女後,首長當了兵,從此斷了音信。首長回家安排了兩個孩子,儘管老頭當眾扇了他兩個耳光,婚還是在當地政府主持下離了。哪知老頭追到城裡,把當時還是文工團員的未來兒媳婦罵了一頓。女團員好一頓哭,鬧著要離開首長,首長叫人把老頭送回鄉下。後來,首長把女團員送進大學深造,畢業後,當了研究人員,工作極清省,一門心思照顧首長生活。她給首長生了一男二女。從表面上看,她對首長十分溫順,偶爾發了脾氣,首長也忍讓三分,回到自己屋裡,關上門。梁室取得大夥信任後,大夥就把這家裡的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據說首長和夫人鬧過一段危機。在大學裡,一個會寫詩的梳分頭學生向夫人發動了猛烈進攻。他的情詩產量倍增。夫人假意拒持,實則半推半就,後來竟轟動了校園。首長來到學校,象提小雞一樣提了梳分頭詩人,驚得校長、系主任一大幫人團團轉。分頭討了饒,被趕出校門,從此一蹶不振。(三十年後這位詩人出了名,他把這段經歷寫成長篇小說,首長夫人讀後啼噓再三。)開車的劉胖子告訴梁寶,開頭是首長夫人怕首長。現在是首長怕夫人。他說夫人才四十幾歲,氣血正旺,首長以年過花甲為理由,每每使夫人失望。但夫人還是發現了特殊情況,並且這特殊情況一再發生。劉胖子說夫人接過一個女保健醫生。那丫頭大學剛畢業,細皮嫩肉,眼睛會說話,長得象法國人,個頭比首長還高,身材極合理想:該粗的地方粗,該細的地方細。女保健醫生調走後,接任的保健醫生曾一度是男的,夫人滿意了,首長大發脾氣。他百般挑剔,無論如何,也和新來的男醫生尿不到一隻壺裡。後勤首長硬頭皮忍著,讓首長罵。後來男醫生揹著藥箱子來找他,言辭激烈,說首長想斃了他。後勤首長把總醫院的另一朵花調來,首長情緒穩定下來,夫人不鬧了。劉胖子說首長和夫人之間曾有一場激烈的較量。夫人出走五個月,回來後變了個人。首長練了書法,愛看戲,十分重視文藝人才,經常把她們召到家裡,或者帶到海濱療養院,和她們一起切磋琢磨,女保健醫生也跟著去。梁寶曾蒙首長厚愛,得了兩個大字:“奮飛。”水淋淋的,拿在手裡不知下一步咋辦。劉胖子指導他晾乾,摁在床頭牆上,多多瞻仰。梁寶曾一度想人非非,一連幾天雲端神仙似的。當看到人人都有一幅(有人兩幅以上)後,有些氣餒,後來竟撕下裹了東西,也不見首長過問。

首長的大孩子是男的,二十三歲,面似奶油,頭髮烏黑,在京城當軍官,偶爾也回家,立刻便被各色女子圍了上來,電話不斷,司機被他支得團團轉。他對那些女孩冷冰冰,敷衍幾天就膩歪。有幾回首長夫婦不在。幾個女孩在他房間過了夜,不見進一步發展,也不見她們鬧。老二這年二十歲,老三十八歲,都是豆蔻年華,情竇初開。梁寶常見她們穿睡衣走動,睡衣又輕又薄,裡面隱約可見。她們穿連衣裙,穿短裙,露出白嫩光潔的玉腿,有時坐沙發和椅子上,腿也叉得大膽。梁寶動輒心族搖曳。老二上軍醫大二年級,總泡在家裡,她長了一隻小虎牙,笑起來表情楚楚動人。樓下這幾個兵時時被她打趣。他們慣了,不僅敢還口,首長夫婦不在時,也敢還手,有時竟和她瘋做一團,雙方都很開心。梁寶的前任就因為這毀了前程。那次是老二先動的手,他起先動口不動手,後來兩人就你一下我一下瘋起來。正興頭十足時,被夫人撞見。首長和夫人先後和他談了話。當首長宣佈決定時,他抱頭痛哭,之後吃了大量安眠藥,被搶救過來,復員回原籍。他生在窮山溝,復員之前,他在縣裡曾被目為神人。縣委書記的閨女頻頻飛鴻,還給過他一個香噴噴的小手帕。

他沒臉回鄉,投奔外省親戚,在小煤礦當了臨時工,天天下井挖煤。有了這前車之鑑,梁定不敢招惹老二,她撩他,打他一兩下,也不還手。相反。梁寶倒喜歡文文好靜的老三。她赤腳穿拖鞋時,梁寶逗她,說她腳丫子比一般人大、她滿臉通紅,嬌羞之狀十分可愛。此後她和梁寶彷彿意會在心,你無言,我無語,卻脈脈有情。

老二對梁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