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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亂罵,忘了解開,容到想起,已過了兩三個時辰。如今背脊常痛,氣血凝滯,又生背瘡,痛得眠食不安。自又負氣好強,不願找仇人醫治瘡傷,越來越重,痛苦萬分。

直到日前,虞幹探明底細,入園看望,見錢復面容消瘦,忍痛流汗。揹人詢問,自述姓名來意,始行告知,夜來私往送藥。老花婆為錢復,本備有書籍筆墨紙硯,供他寫讀解悶,以示管教故人之子,未懷惡意。錢復早寫有一信,準備買通守童,代為送出,恐有差遲,延未敢發,便向虞乾哭訴,求其相救。一面在信上添了些話,託其轉交陳業。

除非自己遇害,只可照老花婆的話尋人解救,千萬不可使家中父母知道。即使父親日後回來,也只可說是遇見異人拜師,現已從師遠遊在外,惟恐母親懸念,故未實說。此外歷述馬琨平日如何引誘同玩,不肯用功,教他賣藝惹事,臨到出了事,又拿話激他上前,自己卻置身事外,去之惟恐不速。深悔當初不聽陳業之言,吃這大虧等語。

馬琨看完一想,怪不得虞、章諸人看輕自己,原來聽了錢復之言。強壓忿怒,長嘆道:“錢二弟真個小孩脾氣!他平日和我至厚,所以責備我也最甚。他只見我營救無信,以為置身事外。哪知這些日來為他受的苦呢?日久見人心,他既這麼說,如真不能將他救出,自有明心之法,總使知道我不是壞人便了。”章煥人最忠實,經虞幹一解說,馬琨做作又好,也就不再嫌惡。由此馬琨在章家長住下去。

虞乾和花四姑原來相熟,曾和花四姑明說,自己和錢應泰是老朋友。他子在此,雖因所行不善,不便求情放他,但應常來看望。錢復的瘡傷,也是虞乾和花四姑說了,才行延醫診治。自馬琨到後,又連去了幾次。因見錢復終日煩躁,忿急成病,日漸消瘦,氣惱過度,瘡傷也是時發時愈,恐他少年人氣盛心厭,因而傷生,便向花四姑婉言勸解,說錢應泰歸期遙遠,小娃兒家,何必和他一般見識?況已折磨些日,意欲將人領走,等錢應泰回來,必令其登門負荊。至於燒燬的房舍財物,由己先代賠墊。花四姑始而推在查洪身上,等虞幹二次勸說,恰值花家來了錢應泰兩個對頭,花四姑受了慫恿,不但未允所請,反而口出不遜,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兩下幾乎變臉。鬧得虞幹也不能再去花家看望。想要硬來,又以花家黨羽雲集,人多勢眾,萬敵不住,只得罷休。過了些日,恐久不去錢復失望優急,冒著奇險夜往北山,暗晤錢復,明告以此時無法,非等秋後不能脫身,勸以耐心靜守,不可憂急。話完歸途,幾被花家察覺。幸得一異人暗助,才兔失陷。花家也有了警兆,沒料是虞幹所為,當是對頭人山訪聽虛實,防備漸嚴。

馬琨在章家,總算已知利害,還能安分,未出什事。光陰易過,一晃經秋。這日虞幹得那異人相助,又往花家訪看。錢復已是骨瘦如柴,問知花家自從虞幹失和去後,相待日酷。有一次苗氏兄弟陪了兩客來看,俱是錢應泰的對頭。免不了指著錢復,大罵數說。錢復自覺給老父丟人大甚,怒極欲和來人拼命,無奈鐵柵堅牢,折毀不能,平日多吃對頭來頓譏嘲。行時怒說,此時錢復已是花家籠中之鳥,不與一般見識打落水狗。只等老錢到來,向花家磕頭賠禮之後再行處治,非令老賊絕後不可。錢復見來人年老,相貌彷彿像是孿生兄弟,疑是昔年父親的大仇人,福建名武師林飛虎、飛彪兄弟,連聲怒喝:“老賊留名!小爺只有三寸氣在,果不與你們這般狗男女甘休!”來人連理也不理,便被苗氏弟兄勸走。後來盤問看守小童,必是林氏兄弟,想起所受屈辱,憤不欲生,一場大病,幾乎危殆,近日方始痊癒,人卻憔悴異常。隨說花家來了不少黨羽,不時同了苗氏兄弟來園習武。老少人等個個狂做異常,迥與初來時神情不類。因已秋深,算計陳業將回,盼望愈切,再四位求虞乾和那同去異人相助。虞幹去的一晚正是苗秀壽日,花四姑設筵慶賀,連日各地新來人多。值天陰雨,錢復所居山洞偏於園中西北山腳下,地甚僻靜。二人便由洞後削壁飛落,一到,先由那異人將防守小童暗中點了啞穴,走時才行解開。二童本已入睡,有一個醒的,也當夢魔混過。假使錢復能夠攀越那洞後百丈高下的危壁,便毀柵將人救走也是易事。

花家這次本來不會警覺,同行異人偏行痛恨花家當晚剛到的黨羽小飛燕吳祿,先助虞幹援上危壁,重又設詞縱落下去,暗入客廳,將吳祿喚醒點倒,用刀挖斷腳筋,仍由危壁逃走,因此將鄰室黨羽驚動,追將出來。仗著藝高人膽大,上下危壁捷逾猿烏,敵人又誤以為後園無路,齊向園外山口一帶追逐,沒被追上。可是花家能手甚多,事後一查問,便知敵人來路不由山口。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