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關係的都歸為一個利字的人來治天下,我想想都不寒而慄。
更何況,他的新政,他的才情就是真統一了天下又能帶來多久的太平?你是聞名四方的遊俠,以往所到之處都是貴人相邀,看到的是貴族莊園內莊客們的安樂,可你想過沒有?這些莊客都是靠著那些貴族庇護才有的那份安樂,在他們心中恐怕只有自家的主子,而沒有那個逼得他們過不了日子的王,諦釋統一其他四國一路征戰,到時候要有多少自立一方的貴族?而長此以往國庫沒有足夠的入賬,無論是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根本,都要找這些貴族下手,衝突一起變亂即生,倒那時遍佈四地又有著自己威望的貴族反起來,亂得怕要比這五國並立的狀況遭上不知多少倍。
林賓為人又太過孤傲狠厲,又心胸過於狹隘,我抓來的戴先生是林賓遍請天下的賢哲之一,林賓把人請來和他們討論治國之道,卻從來沒采納過他們的任何意見,一意孤行,戴先生他們待不住了想走,結果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軟禁在諦都,林賓請他根本就是為的一個名。二十年的時間林賓不是沒發現他新政的弊病,他殺了亶王的弟弟鎮遠王來警告其他貴族不要逾制收聚莊客私兵,卻從來沒想著從自己定的黃綾冊下手解決問題,後來反倒又殺了太后的弟弟右山王來強硬維護自己的新政,想想我們一路上路過諦釋時的情景,就連給我們賣兩個饅頭的不知情老人都能用一個‘資匪類’的罪名給殺了頭,用這麼嚴苛的刑法治民又怎麼可能長久。
諦釋現在看起來兵強國富,卻已經是因為諸多弊病而盛極轉衰了,說諦釋民安,是嚴法壓制之下的民安,說諦釋吏治清明,是他酷法壓制之下的清明,他變法功成是變法之初使諦釋兵強,國庫豐足所帶來的盛譽,如今國庫中收上來的賦稅恐怕早就一年比一年少了,五年前諦釋兵敗漳武,不能說和這全無關係,他卻死撐著不願說自己錯,又是謀外事又是奪聖劍,只不過是為了一己之名、一人之功,哪裡有真正想過什麼天下百姓?”
我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卓浪看著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短暫的沉默後,青蘭在旁邊輕輕叫了聲“小姐”,我回頭,看到青蘭她們已經圍住了棪鬼等著我表態。和卓浪說的那些情況事理,我以往都時不時的和青蘭她們提一點兒,她們自然不會認認真真的聽我剛才的長篇大論,而是很本分的盡著自己的職責,天下以茉為名的除了我再無第二人,如果棪鬼還不明白我是誰那他可真是白痴一個了。
我看了看被環在棪鬼懷裡的策兒,無奈的說了句,“你放了策兒,我讓你走。”棪鬼看著我的表情變了好幾變,終於放開了懷中的策兒,策兒一著地就叫著“三師兄”奔他跑了過去,棪鬼卻沒走,而是定定得看著我問了句:“你,五歲?”
第二卷 江湖飄零影 第四十一章 死者已矣
我沒想到他竟然向我追問這個問題,就很一本正經回答:“是,我五歲。”
棪鬼的表情有點兒抽抽,段璐在旁邊看不過去了,暴躁的喝罵一聲:“我家小姐就五歲了,怎麼了?再敢笑我撕了你的嘴!”棪鬼有笑嗎?我看他的那副模樣一點兒都不像笑啊。
棪鬼好不容易壓下了抽起的嘴角說:“我不走,不用這麼提防我。”他看著我,手卻攤向兩邊,顯然是想要我讓青蘭她們不要做出隨時都能把他切了的動作。我想棪鬼也沒這麼容易離開,如果他是臥底,自然會千方百計的賴在這兒,如果他不是,已經被鬼閣閣主劃入敵營的他離了我還能活嗎?不是我說,不修靈力,外家功夫再好在內行高手面前也是渣。
“茉兒,”已經被我暫時忽視掉的卓浪忽然叫我了,我表情淡漠的轉頭看向他,我現在既不明白他追上我要帶走策兒的用意,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憂國憂民的卓先生,我自覺對諦釋現狀的評價是中肯的,但我謀劃著殺林賓的過程中從未想起過這些問題,說實話,我還真的從沒把什麼黎民百姓天下安康放在心裡,我看到的一直只有我的眼前,我的腳下,對於卓浪的厚望,當然也可能是師父的厚望,我覺得我辜負了他們。
“茉兒,和我一起去見我的師父吧?”卓浪的語氣變得輕柔而傷感,其中透露出來的某種脆弱讓我無力拒絕,就默默得點了點頭,心想他是想讓我去拜祭一下他師父的遺體吧。
小隱村在五堂山山腹內,策兒和他師父的臨時居所在五堂山西北面的背陰處,四周寒松繁茂,針灌叢生,在簡單整理過的石洞內,一張木製的床上躺了一個衣裝整齊,雙手交疊胸前,面上沉水無波、蒼白無色的老者,而老者的容顏相貌即在我的預料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說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