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惡臭混雜著藥水的異味,令人作嘔。
凌霜不由皺眉,強忍著胃部的翻滾,終於靠近了床榻。他小心翼翼地用劍鞘挑起紗帳,定睛一看,頓時再難忍受胃中的翻騰!凌霜急忙扭頭閃到一旁暗中調整呼吸。
沒想到床上竟躺著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面部已經腫漲潰爛,濃重的藥水味說明有人想盡量保持屍身完整,卻最終抵不過腐屍的侵噬,開始腐壞。
待凌霜平靜後,才發覺那具屍體令他有種熟識感,正在暗暗思忖,忽然,背後疾風驟起,凌霜當即反身一擋!頓時火光迸射,襲者的刀峰與凌霜的脖頸僅兩指之遙!
凌霜的目光倏然犀利,因為襲者竟是叛徒王長安!只見他滿眸殺氣,雙目佈滿紅絲,神情瘋狂,有一瞬間凌霜懷疑他已經瘋掉了。
王長安見偷襲不成,當即轉了刀峰,橫砍而來!凌霜當即弓身閃過,一彈劍柄,若雪劍飛鞘而出!猶如銀色的流星,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便被引向凌霜的手中。反身緊握,劍光微顫,凌霜的眼中湧起了殺氣。
“逆賊王長安,
你惑亂教眾,慫恿眾人反叛,以至我教門徒自相殘殺,血流成河!本座今日便要清理門戶,為玉蓮教除害!”
王長安放肆地哈哈大笑了幾聲,再度揮刀劈來!王長安的武藝不俗,在江湖中頗負盛名,但與凌霜相比依然相差甚遠,但他每招每式都直逼凌霜要害,殺氣騰騰,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勢,只攻不守,倒令凌霜有些吃力。
若雪劍的寒光在昏暗的大殿內閃過流星般的光輝,一縱即逝,劍過留影。刀劍相撞之處火光迸射,黑寂之中二人糾纏的身影快如風、迅如雷,令人眼花繚亂。
凌霜與王長安的交鋒異常安靜,只有衣袂舞動與武器碰撞的聲響,二人皆沉默不語,全神貫注地投入打鬥之中。每招每式都憑本能使出,快劍與快刀的比試根本令他倆無從思考,一個猶豫的下場極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凌霜,你不是素來招招奪命嗎?怎麼這會兒心慈手軟,只守不攻?”王長安以刀刃抵住若雪劍的劍尖,以此空檔嘲諷起來。
若雪劍忽然一個迴旋,劍柄自凌霜指間輕盈劃過,轉瞬間轉變了劍刃走向,當即刺向王長安的咽喉!王長安急忙後躍閃過,卻抵不住劍氣的犀利,一個踉蹌後退幾步,脖間迸裂出鮮紅的血口,只差分毫便身首異處!
“王長安,你太小看本座了。”凌霜冷冷道。
王長安面露意外,但馬上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素來行事小心以守為攻的凌霜,竟學會關鍵時刻棄守為攻,看來當日敗予譚克己令你成長不少!”
凌霜的眉頭微微一皺,卻不是為王長安的有意挑釁,而是有點意外自己竟心平氣和,再沒有昔日以那一役為恥的屈辱感,反而有種接受失敗事實的坦然。
王長安輔佐凌霜多年,對他的性情瞭如指掌,原想激怒凌霜令他露出破綻,卻意外的發現凌霜並沒有太大反應。心下不解之餘,卻也沒有放棄倏攻的機會,再度揮刀直逼而來!
凌霜忽然眼眸一沉,反手收劍,王長安的刀尖直逼而來,凌霜卻不躲不閃。王長安心中驚愕,立刻暗中提防。眼見刀尖就要刺入凌霜的喉結處時,凌霜忽然頭一偏,刀刃划著他的面板微微滑過,刺破了一層皮卻沒有傷到經脈,王長安卻難以收回攻勢,轉瞬間便至凌霜眼前!
凌霜的嘴角微微一揚,若雪劍一閃,便穩穩地架到了王長安的脖項上。
一記險招,凌霜只是一閃頭,一提手,便將形勢倏然扭轉!王長安的刀僵持在空中不能動彈,稍稍一動,脖上的劍刃便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他的經脈。
王長安的眼中
湧起憤恨的兇光,凌霜的眼底卻有一絲不屑的輕笑。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凌教主的氣魄更勝從前了。”王長安口吻不善地說道。
“床上的人是誰?”凌霜沒有理會王長安,直入主題。
王長安的神情一怔,一剎那露出了迷惘的表情,兩眼失神。
但很快,他又狂囂地笑了起來:“你竟認不出他?哈哈!他對你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刺殺我這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而你居然認不出他!”
凌霜在腦中細細回想適才驚鴻一瞥的細節,心中的困惑也越來越深。
“他連斷氣的前一刻都在等你回來!所以我把他放在你的床上,呵呵,他大概做夢都想躺在那裡吧!”
凌霜驀然一顫:“那身衣服…是你的結拜兄弟左護法李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