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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埃蒂乾澀地咳了幾聲。現在他聽到別的聲音了——激動交談的嘰嘰咕咕,酒吧外面的叫嚷聲,遠處,有警報器在鳴叫。

“有多少人?”槍俠問埃蒂,“我們把他們全乾了嗎?”

“是的,我想是——”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埃蒂,”過道里傳來凱文·布萊克的聲音。“我想你也許會要的,那是件紀念品,明白嗎?”巴拉扎沒能對小迪恩做成的事,凱文在他的兄弟大迪恩身上下手了。他把亨利·迪恩面容呆滯的腦袋拋進門裡。

埃蒂看清了是什麼便尖聲大叫起來。他一頭撲向門口,全然不顧地上碎木屑和碎玻璃扎進他赤裸的腳底,一邊尖叫著,一邊開火,跑動中揮著手裡的大左輪槍,射盡最後一顆子彈。

“不要,埃蒂!”羅蘭嘶叫起來,但埃蒂沒聽見,他壓根兒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扳到第六下時碰上了啞彈,可是這會兒他什麼也意識不到,只想到亨利已經死了,亨利,他們割下了他的頭,那些狗孃養的割了亨利的頭,狗孃養的割了亨利的頭。這些狗孃養的,血債非得血還,噢,一定的,等著吧。

他跑向門口,一下一下地扳拉著槍栓,不知道怎麼就打不出了,不知道自己腳上已是鮮血淋淋了,在過道上凱文·布萊克與他直面相覷,那傢伙貓著身子,手上拿著一支李拉瑪點38自動步槍。凱文的紅髮鬈鬈曲曲地繞了腦袋一圈,一聳一聳地跳蕩著,他嘴上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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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蹲下身來,槍俠想,他知道自己也許有機會用這種毫無價值的小玩意兒來擊中目標,如果他判斷無誤的話。

他看明白了,這個巴拉扎保鏢的詭計是要把埃蒂引出去,羅蘭跪起身來,用右拳頭支著左手,這時候顧不得這姿勢帶來的生痛。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那個長著紅頭髮的男人跨進門裡,微笑著,與以往一樣,羅蘭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眼裡瞄著,手上在射擊,突然間,這紅髮男人一頭栽倒在走廊牆壁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前額有一個藍色的小洞。埃蒂站在他面前,尖叫著,抽泣著,握著那把大左輪槍一下一下地空射著,好像那紅髮男人還死得不夠透似的。

槍俠等待著可能出現的下一波的交叉火力,那陣火力襲來會把埃蒂射成兩半的,這事兒終於沒有發生,於是他知道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如果還有別的保鏢的話,他們也早都跑了。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慢慢走到埃蒂·迪恩跟前。

“別打了。”他說。

埃蒂沒聽他的,繼續用羅蘭的槍空射著那個死人。

“別打了,埃蒂,他已經死了。你的腳在流血。”

埃蒂沒理他,還在一下一下地扣動著扳機。酒吧外面吵吵嚷嚷的說話聲更清晰了。警報器的囂聲也更近了。

槍俠伸手去接那把槍,埃蒂轉過身,沒等槍俠完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埃蒂用槍俠自己的槍在他腦袋上砸了一下。羅蘭覺出一股溫熱的血流了出來,他摔到牆邊。他竭力要站穩——他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要快。但他感到自己雖然用盡力氣可還是順著牆面一點一點滑了下去,隨之,這世界在一片灰霧中離去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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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知覺只有兩分鐘時間,很快又喚回了意識,站起身來。埃蒂不在過道里。羅蘭的槍擱在那個紅頭髮死人的胸脯上。槍俠彎下身,忍住陣陣暈眩,拿起槍,當它滑進槍套時全身不由厭惡地顫抖一下。

我得把我那兩根該死的手指弄回來,他疲乏地想著,嘆了口氣。

他想回到那間被打得稀巴爛的辦公室裡去,但使足勁兒也只能蹣跚地挪動腳步。他停住腳,彎下身子,把埃蒂的衣服都撿起來挽到左臂上。那些吼叫著的人快要到了。羅蘭相信那些朝他們這兒包抄過來的人可能是有武器的,是警察局長的一隊武裝人員,或者諸如此類的一撥人……甚至更有可能他們也是巴拉扎的人。

“埃蒂。”他叫著。他的喉嚨痛得厲害,又是一陣陣扯動的生痛,剛才被埃蒂用左輪槍磕的那處頭皮現在也腫得更厲害了。

埃蒂沒在意他叫喊什麼。埃蒂正坐在地板上,把他兄長的頭顱抱在懷裡。他全身顫抖地哭泣著。槍俠尋找著那扇門,卻沒有看見,他感到一陣近乎恐怖的震悚。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了。他們兩個現在都在這邊,惟一能使這門出現的辦法是他和埃蒂的身體須緊貼在一起。

他伸手去拉埃蒂,但埃蒂一下閃開了,還在哭著。“別碰我。”他說。

“埃蒂,事情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