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仁心,她對文瓏知無不言,“長公主是脾氣將絕所致,然一髒絕則休矣,可說是非常不好,現在只能看看能否以溫補之法緩緩補回。”
“如此說來,豈不是……!”
謝玉道:“也並非無法,劉太醫和孫太醫的醫術都極高明,加之泉亭王此番帶了不少上等藥材,若能盡心調養,尚有轉機。”
文瓏聽到此,心下稍安,謝玉說可以救應當就是可以救了。他問道:“大約需要多少時日?”
謝玉道:“這不好說,從這兩日的狀況看恐怕要在此耽誤一年半載也不一定。”
“一年半載……”文瓏在心底快速的權衡了一番,向謝玉問道,“昨日子瑜與我說‘瞑目不食’,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謝玉微有愕然,低眉沉思道:“如此說來泉亭王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
“‘瞑目不食’是《名醫類案》 中所載《筆談》 裡的一篇,是說四明僧奉真給天章閣待制許元之子診症的故事。許元之子便是瞑而不食,與長公主的病症類似,只是長公主沒有那樣嚴重。我未想泉亭王還曉醫理,如此倒是不必瞞他了。”
未兩日,文瓏自孫太醫處借來這本《名醫類案》,見第三卷“瞑目不食”一篇中寫道:
“四明僧奉真,良醫也。天章閣待制許元,為江淮發運使,奏課於京師,方欲入對,而其子病亟,瞑而不食,惙惙欲逾宿矣。使奉真視之,曰:脾已絕,不可治,死在明日。元曰:觀其疾勢,因知其不可救,今方有事,須陛對,能延數日之期否?奉真曰:如此自可。諸髒皆已衰,唯肝臟獨過,脾為肝所勝,其氣先絕,一髒絕則死。若急瀉肝氣,令肝氣衰,則脾少緩,可延三日,過此無術也。乃投藥,至晚能張目,精神稍復,啜粥。明日漸蘇而能食。元甚喜。奉真笑曰:此不足喜,肝氣暫舒耳,無能為也。後三日,果卒。”
作者有話要說: 1。《名醫類案》:醫案著作。十二卷。【明】江瓘編輯,其子應宿增補。全書集錄明嘉靖以前歷代名醫治案,按病症分類編纂。分205門,包括外感傷寒溫病及其他內科雜病、外、婦、兒科等多種病證,病案記錄較詳,辨證、方藥亦較妥當,並附編者按語及其治案。
2。《筆談》:《名醫類案》中所注,不明,疑指《夢溪筆談》。
3。天章閣待制:天章閣為皇室藏書機構。學士、直學士、待制、直天章閣均為皇帝的文學侍從官,除日常輪值外,還要隨時隨地聽候皇帝的召喚陪從,應酬詩文。地位在龍圖閣待制之下。
☆、兩番心思
後三日,天朗氣清。
文瓏在房內研究那支射中尉遲曉的羽箭。雖說端木懷不會放任呼延遵頊吞併兌國做大,此時靜觀其變也是一策,但總是要有備無患才好。若能找出是呼延遵頊派人射殺尉遲曉的證據,那便再好不過了。
那支羽箭從箭頭到箭桿都是兌國的工藝,很顯然是從國內流經出去的。若說是入陣營用了此種箭枝被人撿去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箭從箭頭到箭桿都是全新的,沒有絲毫戰場折損過的痕跡。
文瓏又拿起那支箭桿細看,忽然他看到一個……!
“王妃醒了!”不知是誰在外面大喊了一聲。
文瓏放下箭桿,用布把盛箭的托盤蒙了,匆匆便去。
尉遲曉的房內站了三位太醫,謝玉為她把脈畢了,正在說道:“這些日子都要安心靜養,切忌憂思傷神。”
唐瑾坐在床邊單手攔著她,他懷中的人臉色依舊灰白,不過好歹是清醒過來了,這已經讓唐瑾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小心翼翼的環著尉遲曉,讓她儘可能舒適的靠在自己懷裡,唐瑾在右手牽著尉遲曉的右手,在凝神聽著醫囑。他不時低下頭看看懷裡的人,那目光是那樣小心翼翼的輕柔,彷彿只看一眼也會把她看壞了一樣。
謝玉和兩位太醫出去商量方子,文瓏這才踏過隔斷的門檻進來。
“璵霖?”尉遲曉喚了一聲,那聲音柔柔弱弱的,仿若只是在口腔裡轉了一個圈就消失了。
“我來看看你。”文瓏身上穿的仍舊是白衣,只是從粗布換成了提花棉布。
尉遲曉方看到他這身衣服,腦中已轉了幾轉,轉瞬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自己中的這一箭於大局實在關鍵。她向唐瑾問道:“你耽誤在這裡不要緊嗎?”
分明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還偏生要有這樣一問,唐瑾的心被她緊緊揪起,溫柔的聲音裡有著難以遮掩的恐慌,“你剛醒,不要想這些了,好不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