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院子裡嗎?”
米勒不易察覺地聳聳肩,“在家鄉總是有優勢的。”
附近門廳內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普圖南嚷著說:“我去接。喬!只管弄你的飲料!”
米勒與我互相注視著,我也給他一個同樣不置可否的微笑,普圖南走去接電話了。我們都沒有說話,都在側耳傾聽——此外我們別無選擇。那是一個長途電話,普圖南提高了嗓音,語調比平時更令人反感。
“好了,碧蘇卡,”他說,“我知道你在忍受著什麼樣的煎熬,誰還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是是的,我知道,親愛的”
我問米勒:“你知道他在同誰講話嗎?”
“知道。”
“誰?”
他似乎在思忖著是否應該回答我的問題,然後他說:“弗萊德…努南的妻子。”
“碧蘇卡,”普圖南仍在說,“我有一個預感,他們此刻正待在某個珊瑚島上,等著船來接他們回家——弗萊德正坐在一塊岩石上,用他們隨身攜帶的魚具釣他們的晚餐。那兒有的是漂流木,可以生火,而且碧,請你碧看在上帝的份上,碧!看,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死,很快猶會回到我們中間,他們還活著,會被找到的仰起頭來,碧碧?”
米勒的笑容消失了,臉上有一抹厭惡的表情。
普圖南昂首挺胸地走回來,聳聳肩,說:“她摔了我的電話!那個女人犯什麼神經?她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正是我一直在談的。”米勒斷然地說。
“什麼?”
但是米勒沒再說什麼。喬走進來,手中的托盤裡放著我的朗姆酒與普圖南的雞尾酒。
“讓我們到外面的天井裡去坐一坐,好嗎,先生們?”普圖南說著,從托盤裡拿走雞尾酒。我也端起朗姆酒,喝了一口。
“說實話,G.P.,”米勒說著,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這是漫長的一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很高興見到你。”我說。
米勒說:“我也很高興,黑勒先生。”他又給了我一個那種沒有任何涵義的微笑,然後從我們身邊走開,穿過餐廳,向通往新廂房的過道里拐去了。
很快.我與普圖南坐在天井裡的白色雕花金屬椅子上了,一張圓圓的有玻璃板的白色金屬桌子擺在我們中間。我們的眼前,是被月光漂成象牙色的美麗的田園風光。一條石子路。一架開滿了花長的棚架,一眼噴泉,一叢叢龍舌蘭,枝繁葉茂的花園。
但是普圖南卻靠大椅子裡,仰視著頭頂的夜空.“知道她也在這片大空下,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他說,喝了一口雞尾酒。
我向星光閃爍的夜空望了一眼,思忖著,多麼冠冕堂皇的謊話,然後說:“我相信是的。”
“你現在為誰工作,內特?”他問,仍然遙望著夜空,月亮在他的無框眼鏡片上映出投影,好像怪物的眼珠。
“沒人”
“真可惜。誰僱過你?門茲?”
也許門茲說得對:也許G.P.在聖路易斯派人跟蹤過他。
我說:“我到這兒來是為了艾米莉。”
他把目光轉向我,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舉起雞尾酒,喝了一口,“內特…黑勒?免費工作?地獄難道結冰了?”
“難道每個人都有一位天使?”
他的表情變為驚愕和打趣,他端著酒杯打個手勢,幾乎把酒潑到我身上,“你到這兒來不是想讓我僱用你吧?你能為A.E.做的事有哪些是陸軍與海軍做不到的呢?”
不遠處是瑪戈與我剛才談話的書房,書房的雙層玻璃敞開著,我不知道米勒此刻是否正坐在那間漆黑的屋子裡,側耳傾聽著我們的對話,像一名訓練有素的間諜。
“是的,陸軍與海軍,”我說,喝了一口朗姆酒,“我注意到你讓他們為你做卑鄙的勾當這就是他們應該做的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家裡有一位有趣的客人,他看起來有些像約翰…維克斯。”
他向前探了一下身,“為什麼蚤擾我的秘書?”
“我還以為她是你妻子的秘書。”
“那個蠢丫頭告訴了你什麼?”
我又喝了一口飲料,搖了搖頭,輕輕一笑,“你是怎麼做的G.P.?你是如何讓艾米莉同意與你做這件事的?或者你一直把她矇在鼓裡?當然,你讓努南上了飛機,他是海軍後備隊的人,泛美航空公司的前任職員,在這次飛行中努南是真正的駕駛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