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隨同飛行的攝影師可以獲得許多獨家照片。
“這名攝影師,布萊斯尼克,在第一次試飛期間就準備同行了嗎?”
“不,我猜普圖南先生是在四、五月間才找上的他。阿爾伯特本來已經做好同行的準備了,直到A.E.起飛的前幾天,當米勒先生髮現阿爾伯特也要參與飛行時,他大為惱火,我聽到他對普圖南先生大喊大叫。”
“於是,阿爾伯特就忽然成為不受歡迎的一員了。”
“是的內特,還有一些事我要告訴你,是私人事情,但我認為你應該知道。”
“說吧。”
門上響起了敲門聲,在我們兩個人還未來得及答話時,喬——那名男僕——探頭進來,說:“狄卡瑞小姐——普圖南先生與米勒先生回來了。”
“但他們現在不應該回來!”
“普圖南先生回來了,米勒先生同他在一起。”
然後喬關上門,離開了。
“天啊,”她說,“在明天下午之前他是不應該回來”
“我們無處藏身,”我說,“我也不打算從視窗跳出去。”
我同她走到起居室,在那裡,普圖南——仍像往常一樣穿著雙排扣灰毛料西服,打著黑白相間的領帶——正一邊走進來,一邊說:“你想讓我怎麼做,米勒?沉浸在公眾的悲痛中?”
那個男人走在他的身後,他說:“我想說的是,你應該對那群記者表現得堅決一些,‘我相信我妻子能應付任何情況’”
普圖南像交警一樣舉起一隻手,打斷了他同伴的談話,他向瑪戈與我點了一下頭。
“我們來客人了。”普圖南說,從無框眼鏡後面射出來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我的身上。
威利姆…米勒——穿著黑色毛料西裝,打著黑底帶紅點的真絲領帶,領帶上一個個小紅點,如同一滴滴鮮血,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承辦人——立刻擠出一個微笑來,笑容中卻沒有絲毫暖意。他個子很高,身材勻稱,灰色的頭髮梳向蛋殼一樣的腦後;面板灰暗,眼睛深黑,在黑色的眉毛下透露著警覺;他的嘴唇很豐滿,甚至性感;整張臉孔上除了冷漠沒有別的情感。
“是誰?”他問,是一種愉快的,甚至柔和的男低音。
“黑勒?”普圖南迴答著米勒,似乎他還沒有認出我來。
“G.P.,”我說,“你沒有想到吧。”
“你也沒有吧,”他說,“你來做什麼?”
我們站在門口,不自然地相互對視,就像兩個忘記了自己手中的左輪手槍的槍手。
“我擔心你妻子,”我說,“我到這裡來表達我的慰問及提供幫助。”
“黑勒先生打電話來,”瑪戈說,臉上綻放出一朵動人的笑靨,同米勒那不詳的漫不經心一樣,“於是我邀請他到家裡來。希望我沒有出格,普圖南先生,我知道他是A.E.的朋友”
“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呢,瑪戈,”普圖南說,“回你房間去吧。”
她點點頭,說:“好的,先生。”向我憂鬱地一瞥之後,她離開了。
“想喝點什麼嗎?”普圖南一邊問我,一邊脫下西服。
“為什麼不呢?”最好有祖姆別爾。
“喬!”他叫了一聲,那個男僕立刻出現,取走普圖南的外套。米勒沒有脫下外衣,也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沒有任何意義的微笑,他雙臂抱在胸前,重量均衡地壓在兩條退上。
“給黑勒先生來一杯朗姆酒,”普圖南吩咐著喬,“我和米勒先生要雞尾酒。”
米勒打了一個拒絕的手勢,“我馬上走,謝謝你,喬。”
喬點了一下頭,離開了。普圖南鬆開領帶,解開袖口的紐扣,把袖子挽了上去。“內特…黑勒,”他說,“這是威利姆…米勒,他在,嗯”
他沒有說下去,把話留給米勒,米勒介面說:“航空商業局。”
我們握了握手,他的手很冷,也很有力,卻不過分表現出來。
“黑勒先生在芝加哥開辦了一家A…I偵探事務所,”普圖南對米勒說,“他曾為我做過事,一兩年前,陪伴A.E.做了一趟演講旅行。”
一個小小的微笑浮現在一側頰邊,同普圖南一樣,米勒也很少眨眼睛,面對著那樣的兩個人,你的感覺就像是在看蠟像展。
“你有些脫離你的軌道了,是不是,黑勒先生?”
“每次我離開芝加哥,”我從容地說,“總有人這麼說。你認為我應該一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