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白,一幕悽慘的畫面忽而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個紅衣男子行到了這裡,幾塊巨石落下,他將其開啟,卻在下一瞬,腳下的路一斷,整個人便摔落下去,突破層層雲層,摔落下去……
這裡有多高,他如何不知,摔下去又豈有活命之理,子玥,他的子玥死了,死了……
一剎那間,千瘡百孔的心,被無情地片片撕裂,如刀割般的風灌進體內,將所有的情感全部無情地颳走,只留下苦痛,在胸腔衝撞,撕扯,炸裂!
一滴血淚從眸中落下,匯入那地上的血中,一一相溶。痛到了極致,他已無法淚流,只能流血,用最痛心的血祭奠那個他深*了兩世的人……
“子玥,子玥,子玥啊——”這一刻,他淒厲大喊,失聲痛哭。
滾燙的淚傾落而下,逐一湮滅在雲煙之中。然而,便在這時,一道輕而微弱的咳嗽聲竄入了他的耳眶,將他痛失的神智拉了回來。
他幡然驚醒,這是他子玥的聲音。他沒有聽錯,子玥,他的子玥還活著。
他厲聲一喊,一邊手攀著巖邊,一邊將自己的身體儘量往山崖邊挪去:“子玥,你可還在,子玥,子玥。”
“咳咳……璇陽……”虛弱的聲音從下方近處傳來,將鳳璇陽死去的心再度點燃。
鳳璇陽將內力貫注雙目,全力朝下望去,卻只見一片白霧,什麼都瞧不清,但在雲霧隱綽之間,隱隱現出一個人影,藉著手中□山岩的劍,吊在山崖上。
“子玥!”瞧清了自己的心上人,鳳璇陽欣喜地大喊,卻在下一刻,因著他的大喊之故,山岩上的一些落石被震落,險些砸到他的頭部。
他身子一震,忙揮掌開啟,以免那些石塊砸到下方的戀人,但也因此,他不敢再大聲言語,生怕兩人都出了事情。
“子玥,”他放下心頭的重擔,輕聲問道,“子玥,你可還好。”
“好。”簡單利落的回答,但話語裡的無力,透露出龍傾寒的虛弱。
“子玥,我能如何救你。”知曉龍傾寒多說一句話,這氣力便少一分,鳳璇陽也不敢多耽誤他,直接了當地問出口。
底下沉默了許久,龍傾寒才勉力開口道:“此地的巖壁碎石甚少,我無從借力,尋個粗些的麻繩來,再給兩把匕首給我,一面從上拉我,我在下邊一面使力上去。”
“好。”鳳璇陽抿唇答道,當即便要折回去尋人來助,但好在,未行多久,擔憂他的手下便一齊過來了。喚他們將所有的物品準備好後,一條粗大的麻繩便拋下了崖邊,一點一點地往下降,直待感覺到麻繩一緊,龍傾寒將其攥住後,眾人方將麻繩拉緊,隨著龍傾寒的動作一點點地放開麻繩。
龍傾寒用空餘的左手扯過了麻繩,將其攬在了自己的腰上,纏了幾圈,捲了幾個普通的結。之後,他抿緊了唇,深吸口氣,一邊攥緊那未綁緊的結,一邊使出全力將自己的身體甩上去,喝了一聲,不偏不倚將自己的身體立在了插入山岩的劍上。
做完這個動作,他已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甩身,立劍的動作,若是他輕功不穩,有絲毫偏差,那便是掉落下去的結果。
他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那攥著麻繩結的手已被磨出了道道紅痕,但如今危險還未過去,因著吊太久的緣故,他的手已經麻了,可是他還得撐下去,強迫自己抬起無力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挽上一個個死結,然後輕輕一扯麻繩,示意上頭的人,不久,便有兩把纏在麻繩上的匕首降了下來。
他將匕首取出,檢視自己身上的麻繩已經處理好後,便拉緊了麻繩,低聲道:“好了,你們在上頭使力。”
“好。”帶著擔憂的聲音一落,鳳璇陽一個揮手,便連同屬下一齊朝後拉著麻繩而走。因著此處地勢險要,眾人的力無法完全提起,只能一邊手攀著巖壁,一邊手用力地拉繩,形勢極其惡劣,而龍傾寒也是深知這點,是以方會要求要兩把匕首,一邊藉助上頭的力攀爬,一邊將匕首點點地刺入山壁,借力把自己身體撐上去。
這一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其實極其考驗眾人的耐力與配合,所有人都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心裡也在祈禱著這一切快些過去。
時光點滴而逝,背上的汗水浸溼了他們的衣裳,寒冷的秋風刮過,讓他們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可是誰也沒有因此而放棄,由在為龍傾寒的命,做拼搏的鬥爭。
終於,一個黑色的人頭現在了道口邊,慢慢地上來,龍傾寒的面完全印入鳳璇陽的眼簾。
心頭一喜,身體陡然生出無窮的氣力,鳳璇陽低喝了一聲,使足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