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春 宮呢?免費的,北京城裡的頭牌當年的風采,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看到的。”
“你敢!”芙蕖聽了,咬牙切齒地說到,眼睛裡是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的仇恨。
“我們生意人最喜歡冒險,你說我敢不敢?”
“……”
“你想想,你妹妹多可愛一個人,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忽然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個做娼 妓的姐姐,還有一個黃賭毒都沾染了的父親。怎麼樣?你想玉石俱焚嗎?”
芙蕖手腳冰涼,有一種絕望在心底滋長。絕望是什麼,絕望是你不得不粉碎的希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是溺水者看得到卻抓不到的那根浮木,是鄭芙蕖永遠報不了的案。
若干年前的那一幕此時此刻又重演到了眼前,那時,她想報警,可是卻迫於自己的身份,以及家人的安危,而不得作罷。從此以後,死心,認命,走在人生的歧路上,看盡人間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風景。若干年後,她再次面臨這樣的困境,這麼些年了,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她的身份,她家人的安危,仍舊是她的左右心房,誰往那一捅,就必死無疑。
她並不害怕自己身份的暴露,做得了娼 妓這一行,道德與廉恥是最先要拋棄的東西。可是她不要臉,芙涼卻要,她無法容忍前途一片光明的芙涼因為她而然上任何汙點,她更不願意她的妹妹,有一天要重蹈她的覆轍。
芙蕖閉上眼睛,她不得不承認,無論她怎麼擺脫過去都好,這麼些年來,她從未遠離那泥潭一步。她曾經以為自己已經上岸,可是當她低頭看著這滿身的泥濘,發現,她和泥潭裡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所謂的,岸上的玫瑰,她從來就不曾存在過,只要那些人肯,伸伸手,就能把這皇帝的新衣撕穿。
可是芙蕖還是不想妥協,就算是瀕臨死亡的人,也有資格掙扎著做最後的求生,所以,她對葛老說:“容我考慮幾天。”
葛老很爽脆,立馬就給了她三天的期限,因為他覺得,芙蕖這樣的人,再怎麼折騰,也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等待宰割。他甚至有點小期待,想看看芙蕖還能弄出什麼新花樣來,好為他的枯燥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那一天的天空芙蕖一直都記得,藍藍的,像愛琴海的顏色一般,太陽明晃晃的照著,照耀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抬起頭,陽光刺目,低下頭,一團不大不小的影子跟在自己的左右。她想,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陽光下的罪惡了。
芙蕖認識的人不可謂不多,但是大多數都是泛泛之交,那些酒肉朋友,未必願意為了她而去得罪一個有錢的人,而且這其中還有牽涉到了另一個黑社會頭目,沒人會是傻子,拿命運和前途去博。
一整天,芙蕖都憂心忡忡,她翻著手機裡的通訊錄,每一個人的名字都看到了,然後每一個人在她還沒有按下之前,就已經被她自己否決了。
然而,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她忽然想到,自己還有另外一張電話卡,那張電話卡她已經有半年多沒用了,在那張小小的金屬卡片裡面,靜靜地存著一個名字,這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這組號碼的存在,一個是她,一個是他。這個人要是願意幫她,十個葛老和權哥加起來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問題是,他願意幫嗎?
這是一道並不難的選擇題,它有兩個選項,一個是願意,一個是不願意。但是,這兩個選項都輪不到芙蕖去做選擇,這世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的,更多的時候,在權勢面前,螻蟻小民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芙蕖終於翻出了那張小小的電話卡,黃色的金屬在幽暗的燈光下閃著微微的光芒。這微微的光就好像芙蕖心裡那一點希望一樣,只能依靠一盞等來照耀出光芒,燈關上了,希望沒了,黑暗也跟著來襲了。
芙蕖將電話卡裝進了手機裡,心情因為太過激動而雙手發抖,此時此刻,她在猶豫是否該按下那個接聽鍵,雖然這個由於顯得有點多餘。此時此刻,芙蕖就像一個等待判刑的人,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她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她只知道,半年以前曾經有人問她,願不願意被他包養,她的回答是不願意。現如今真是應了風水輪流轉這一句話,當年硬著脖子不肯低頭的那個人,竟要回過頭去求他包養。被葛老包和被湛海包,同一件事物,卻有著不同的心情,這心情差異的巨大,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對於芙蕖來說,和葛老的初夜,以及那兩年葛老對她的無止境的虐待,是她終身都不能忘卻的夢魘,它未必有多殘忍,多難熬,但人就是這樣,總是會對某些微小的事物有這本能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