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形的屏障給擋了回來。身體朝後方跌去,沈雲川急忙伸手,接住了紀南霜險些倒地的身體。
紀南霜再度爭紮起身,沈雲川看著懷中的女子如同逃避似得快速離開他的懷抱,口中默唸幻術,那一道道的屏障只是震了震,卻絲毫未破。
“讓我出去,沈雲川,求你。”紀南霜開口,幾近哀求,她真的沒有辦法與眼前的男人共處一室,這個地方她只覺得多呆一分鐘,紀南霜便覺得自己多傷無憂一分。
沈雲川心亂如麻,臉上血色盡失,卻也艱難抬手,口中默唸咒語,屏障瞬間碎裂,紀南霜逃也似得衝出了邀月殿,險些將門外的司南和無憂撞倒,紀南霜沒有看門外的人,便一陣風似得逃離天子殿,司南見狀直追而去。
看著如同凡人逃避洪水猛獸般飛離而去的紀南霜,沈雲川只覺得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他默默的閉下眼,這個女子,只怕是真的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
“雲川…”無憂開口想要安慰,話才到嘴邊,沈雲川卻轉身入殿,無憂只是僵直的站在門口看著沈雲川落寞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深處,這才無聲的旋身離去。她沒有去追紀南霜,因為此刻有司南一人足矣。
紀南霜一路飛馳直到因為不慎跌落雲端直直摔在了地上後,她才不再奔走,而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如同一個走失的孩子。她不明白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要讓她對過去毫無記憶,在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後又恢復所有記憶。
司南終於趕到,看到躺在地上哭泣的紀南霜,司南心疼的無以復加,他快步朝紀南霜走去,卻聽紀南霜道:“聖尊,求你,先你別過來。”聲音是斷續而哽噎的。
司南停下腳步遠遠站立,這樣的聽心讓他心疼不已,在他的記憶裡聽心似乎從沒有這樣哭泣過。
“聽心…如果覺得痛苦,我們回家吧。”司南開口。
紀南霜搖了搖頭之後又再度點頭,哭著回答:“好…我們回家…”
千年前她從廢墟下挖出了聽心,那時的聽心一心求死,他能感覺到她恨他,兩個月多月前,她恢復部分記憶,他喜憂參半,她不知道聽心恨他的原因,根本無從解釋。如今想來聽心已經全部恢復,聽到她的回答,司南潸然:“我以為你恨我。”
紀南霜搖頭:“聖尊,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知曉,極西之地,不是你的錯,當年是我恨錯了人,那人不是你。是南霜對不起你,一直連累你。你會在此,也是被南霜所累。”
六十天來,紀南霜身體昏迷著,心神卻很是清醒,她聽到了沈雲川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細細想過當年極西之地的所有事情,司南不會使劍。然而當時自己因為悲痛欲絕,根本沒有去想過這件事。如今事情已經明瞭,她怎麼可能還會恨他。
然而,沈雲川聽到紀南霜在恢復所有記憶後卻依舊自稱南霜,他的心中劃過了一絲落寞,難道聽心更願意做南霜,而不是原本的她麼?這樣的話語他沒有問出口,甚至是不敢問。
直到天方初透,紀南霜才停止悲傷,她站起身,仰面望著天,良久才低下頭來:“聖尊對不起,這次哭過之後,我將永遠不哭。”
【111】艱難決擇
司南心疼的難以抑制,這個姑娘他視她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時時刻刻都想要保護她,沒想到最後卻依舊讓她傷入心肺。他上前將紀南霜擁入懷中。
紀南霜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只是一瞬,她便定住了腳,任由司南抱著自己。
“聖尊。我對不起你。”紀南霜低低開口。
司南搖了搖頭,“你從不曾對不起我。”臉上的笑意淺淺,卻燦若繁星。
距離千年之期已經不到一月時間,即便說著要離開,卻不能馬上就走,司南不得不帶著紀南霜留在地府。然而天子殿卻是不能去了,不是司南不讓,而是南霜不想去。
她不能看到沈雲川,見他一次,便心傷一次。
孟婆院中,紀南霜與孟無憂相對而坐。她執著孟無憂的手低聲輕語:“無憂,謝謝你照顧我,不論是現在還是過去。我決定跟司南離開地府了。”
孟無憂拍了拍紀南霜的手背道:“何必道謝,如果是我,你又何嘗不會如此照顧我。”此刻無憂遲疑了片刻繼續道:“南霜,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曾經沒有說,是覺得無關緊要,如今再不說,我卻是如何也過意不去。”
紀南霜見孟無憂神情嚴肅,便坐直了身體準備聆聽。
此刻只聽孟無憂道:“其實千年前,你曾在南天門不遠處目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