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緩緩俯下身去注視著紀南霜,嘴角輕啟:“南霜,醒一醒,你已經睡了很久,該醒來了。所有人都擔心你。”沈雲川自言自語的說了許久。然而紀南霜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此刻沈雲川伸手將貼在紀南霜額上的劉海,往旁邊撥了撥,此刻沈雲川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痛苦的神色:“還是別醒來了,醒來後你肯定要離我而去,倒不如就這般睡著。至少我還能看到你,能牽到你的手。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執起紀南霜的手,細細吻過每一根指頭,眼淚順著眼角低落,落在了紀南霜的手上,“南霜,千年前你輪迴後,我不相信你會莫名其妙的撞向撐天柱自殺,我查了很久,傷你之人不是司南,是司南將你從廢墟下挖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所為,可是一切都知道的太晚,我甚至再也找不到你。那時的我太過懦弱,我保護不了你,更加不敢與天庭對抗。我告訴自己,如果再次相遇,我定要守護你,是我的錯,我沒有兌現諾言,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傷。醒來吧…你不跟我說話,我真的很寂寞…即便醒來後你會離開…我也無所謂…只要你醒來…”
此刻紀南霜的眼角竟滑下了一滴淚,似乎是將沈雲川的每一句聽在了耳中,沈雲川心神俱震:“南霜,你醒了嗎?”
然而回應他的卻之後無盡的沉默。
門內的沈雲川一候便是六十天,門外的司南同樣也是寸步不離,他沉默的抵著門扉,一動不動。
天上百年,他不曾護她周全,讓她痛苦的墮入墜仙渡,她輪迴千年,他卻被困地府,長久的等待期盼著再次相見,卻一候千年。黃天不負真心,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她,她卻記憶全失愛上了別人,他心中期盼著她能幸福快樂。
而她的記憶卻死灰復燃,他滿心歡喜。然而美好的時光卻短暫是曇花,而今一昏迷便是六十天,藥石無醫,素手無策。
“聖尊。你別這樣。”無憂走進天子殿便看到了司南孤寂的背影,她輕聲安撫:“冥王一定有辦法的。”
司南點了點頭。
無憂來了片刻,門內始終一片寂靜,她一聲輕嘆,再度離開。
沈雲川閉門不出,為了維護地府秩序,所有鬼王鬼帝都比往常更加嚴謹的看守地府,無憂自然也不例外,她無法長時間離開孟婆院,卻又不放心天子殿這邊的情況。只能如此來來去去。
濃霧初降,似已深夜。
一直沉睡如屍體般的紀南霜開始蹙眉,沈雲川見紀南霜似乎要醒來,他慌忙站起來,慌亂中撞倒了檀木靠椅,整個身體滾落在地,他顧不上疼痛爭紮起身,口中輕聲喚著紀南霜的名字。
“南霜…南霜…”夢裡似乎有人叫她,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如何也無法睜開,連帶著身體也像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
“南霜。你醒了嗎?”依舊有人在叫她,好像不是沈雲川的聲音,可是再認真一聽,卻又是沈雲川的聲音,語氣中透著欣喜和慌亂。
終於昏迷中的紀南霜悠然轉醒,如今醒來,所有惡夢似乎已經遠離。她的目光開始在殿內遊離,當目光落在沈雲川的身上時,她的眼睛開始酸澀,隔著朦朧淚眼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男子好像已經千年不見,紀南霜情不自禁的朝沈雲川伸出一手,低聲輕輕呢喃:“雲川…”
只這一句話沈雲川再難自制,他彎腰瞬間將紀南霜擁入懷著,忘情的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一切。他真的無法想象失去她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直到紀南霜的淚無聲的落在了沈雲川的面頰時,沈雲川才鬆開紀紀南霜,他心疼的擦去紀南霜臉上的淚道:“你別這樣…看到這樣的你,我難過。”
紀南霜喜極而涕:“我這是高興。”
沈雲川連連點頭:“嗯,高興。”而後別過臉去,不讓紀南霜看到他眼角迭出的淚。直到淚水收盡,沈雲川才回過頭來。
紀南霜望著沈雲川的臉,眼中是滿滿的眷戀,然而腦中卻無端顯現出無憂沉默的臉來,所有的記憶都清晰無比,眼前的男人,是無憂的摯愛,紀南霜原本撐起的身體再度倒下。她目光變得散渙,無言的望著穹頂,無視了沈雲川的呼喚。
此刻她的腦子開始慢慢沉靜,所有過往如同風起雲湧,她轉過頭望向沈雲川,柔情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孤寂和悲哀,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最好朋友用生命在愛的男人,可是自己卻做了什麼?
紀南霜難以忍受心中的愴痛,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淚開始毫無防備的滾落,她不想讓沈雲川看到自己的臉,伸手推開了沈雲川蹣跚朝殿外跑去。卻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