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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林子森翻身下床,拖著兩條傷腿向外晃了出去。不過片刻的工夫,他端著煙具回來了,瘦高瘦高的東搖西晃,彷彿隨時都能散架。匆匆忙忙的燒起煙泡,他蒼白的雙手在抖,竟彷彿是比葉雪山還急。而葉雪山斜著眼睛死盯了煙燈,嘴裡發出含糊的呻吟聲音,一隻手抓了自己的短頭髮,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床單,手指關節都泛了白色。

一口鴉片煙渡進他的口中,他沒反應;第二口鴉片煙送過來,他的手指略微鬆開了些;吸入第三口鴉片煙後,他淺淺的撥出了一口氣,周身的關節開始軟化了。

痛苦漸漸遠離了,身體漂浮在溫暖的空氣中,他彷彿是從地獄裡向上緩緩的升了起來。窗外很黑,窗簾低垂,他仰面朝天的癱在床上,本能似的接受下一口口濃郁的鴉片煙。上方的壁燈投下昏黃光芒,照在他木然的臉上。在經歷過極度的苦楚之後,他如今腦海中只剩一片空白。

在吸盡五個煙泡之後,林子森跪起身來,低頭解開了腰帶。

葉雪山被他擺成了雙腿大開的姿態。面無表情的放出目光,他眼看著林子森壓到了自己身上。短暫的恍惚過後,他發現自己的臀部已經被對方的大手託了起來。

這一切都像是個惡劣的春夢,但是葉雪山很平靜。他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如果林子森現在殺了他,他也依然不會動容。插入的感覺並不鮮明,是真正的不痛不癢。林子森垂頭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直勾勾的回望過去,心裡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不喜不怒,是一具軟綿綿的行屍走肉。

事情是怎樣開始的,他不知道;怎樣結束的,也想不起;只有一個印象最深刻——林子森幹著幹著忽然抽身而出,低頭向下看了一眼,隨即往手指上啐了口唾沫塗了下去。那動作來的乾脆利落而又冷漠無情,彷彿身下的肉體只是一件器具,而且是件不大好用的器具。

遲鈍的閉上眼睛,葉雪山好像是睡了,是不是真睡,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面前懸著的依舊是林子森的面孔。林子森還在幹他,一邊幹,一邊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他怔怔的和林子森對視片刻,然後把眼睛又閉了上。思考的能力徹底喪失了,他變成了一個虛弱的、沒有知覺的白痴。

葉雪山直到翌日中午,才真正清醒過來。

他沒有立即睜開眼睛,先是感覺熱,熱了一會兒又感覺疼——周身上下,到處都疼;不過疼的有分寸,是皮肉傷的微疼。

暗暗的動了動手指腳趾,他確定身體當真是又聽話了,這才慢慢睜開雙眼。林子森坐在床邊,兩個人毫無預兆的相視了一瞬,林子森開口喚道:“少爺。”

葉雪山想起了昨夜情形,只覺無比的荒誕。他想不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所以只好親自去問:“為什麼?”

林子森低下頭去,沒有回答。

葉雪山太困惑了,困惑到了無心惱怒的地步:“愛我,還是恨我?”

林子森這回抬起了頭,輕聲答道:“愛恨交加。”

於是葉雪山更糊塗了:“為什麼?”

林子森迎著他的目光說道:“恨你不是我的。”

葉雪山還是沒聽明白,但是不想再問,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動腦去想——比如,他沒能戒掉鴉片,他失敗了。

第一次的痛苦,讓他不敢再去試第二次。但是癮頭讓他聯想起一條涼陰陰的毒蛇,他不願被毒蛇勒纏著生活。他明顯的感覺自己是在墮落,雖然他現在有了生意有了鈔票,有了身份有了體面,可他清楚的感覺出來了,自己的確是在墮落。

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他把目光移向了林子森。林子森佝僂著腰坐在那裡,非常的白,非常的瘦,眉宇間繚繞著悲傷的凶氣。葉雪山忽然覺得他像個妖魔邪祟,想要立刻把他趕出家門,可是又有點捨不得。林子森陪他過年,給他做飯,趕走林子森,就再也找不到相同的這麼一個人了。

41、天涼好個秋

在一般人的眼中,葉雪山從小到大除了玩就是玩,彷彿一直都是墮落著的;可是葉雪山心裡清楚,自己原來只是沒心沒肺,只是不懂得什麼叫做正途。娘是他的榜樣,娘只愛玩,於是他也只愛玩。玩到了一定的年紀和程度,他開始有了幾分上進心,謀算著要把日子過好,要出人頭地,要賺大把的鈔票,再不為了金錢丟人現眼。

他有他的希望,他有他的道路。現在希望也在,道路也通,不過,他被一條附骨的毒蛇纏住了。

葉雪山□的坐在床上,頭髮昨夜被他扯掉了幾把,現在凌亂不堪的蓬亂著,掩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