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進臥房換衣裳。
姐妹三個的新衣裳用的是同一個顏色,上身都是紅底白碎花對襟立領小襖兒,下身都是紅色的。不同的是,趙鶯鶯和趙蓉蓉是裙子,趙芹芹一個人是褲子。其實趙鶯鶯在此之前也都是褲子的,不過王氏見她翻過年就是大姑娘了,做新衣的時候特意做的裙子。
傳出來三個姑娘齊齊整整,特別是趙蓉蓉已經很有一些大姑娘的風姿了,王氏看的格外喜歡。又看趙鶯鶯:“鶯姐兒也到了可以穿裙子的年紀了!這個好看。”
若是大戶人家的小姑娘,那自然是從小穿裙子,但是普通人家則不然。這裡頭的原因無非是錢鬧的,一條裙子,哪怕是最簡單的裙子,那也比褲子費布料。所以為了省布料,也就是省錢,窮人家的女孩子小時候都是穿褲子的。
只不過根據各家境況不同,穿褲子的時間長短不同而已。有的人家女孩子直到十三四歲,徹底長成大姑娘了,這才給穿裙子。有的家裡殷實一些的,就能早一些。
趙鶯鶯家裡早幾年也沒有現在這麼寬裕,趙蓉蓉就是到了十歲上下才給穿裙子的。再看堂姐妹也差不多,二房家裡的趙芬芬趙芳芳比趙鶯鶯大兩歲,今年九歲,也依舊是穿著褲子的。照著她們姐姐的例子,應該還要再等一年才能穿裙子。
王氏這時候也穿著紅通通的新衣,畢竟是新年,男人也就算了,女人家哪能不穿紅。看了看自己生下的三朵金花,覺得整個巷子裡恐怕沒有比這更齊整的姐妹花了,心情大好:“過年這幾日好生玩兒!”
說著抱了最後一套新衣去了大房那邊——這是孝敬方婆子的。一家人做新衣,王氏自然也不會少掉婆婆。
只不過送新衣這件事她就算是做,也做的頗不是滋味兒。上一回家裡辦年貨買柴草煤炭的事情確實讓人惱火!
送柴草煤炭的過來,當面就讓二房截了一半去了。當即趙吉和王氏就火了!且不說這是自家定的,半道截去算什麼!就說跟鬧心的問題,錢怎麼算?
“娘?我從牙行和老鄉那裡定了煤炭和柴草,怎的數目不對?”趙吉一開始沒說什麼,怕自己冤枉什麼人,所以打算先問清楚前後因果。
方婆子臉色有一點不自然,強笑道:“你二哥家裡也要用柴草煤炭,我想著都是買來的還沒出錢,就先讓你二哥買去了。家剩下的煤炭柴草還剩下許多,我算過了,只要不大手大腳地使,用到開春容易。”
王氏皺眉:“娘,那柴草還沒花錢,可是煤炭是花了錢的。二哥家的錢在哪裡?分了多少煤炭出了多少錢?”
方婆子說了一個數,趙吉和王氏面面相覷。實在是這個數目不對,這是按照入冬之前的價格開的價,可是這些東西入冬以後一天一個價,這時候和那時候已經很不同了。
兩人心裡很清楚,要麼是二房佔了一點小便宜,用入冬之前的價格買現在的東西。要麼就是方婆子又在補貼二房了,自從和趙鶯鶯姐妹做絹花以後,一開始她一個月靠著絹花就有二兩銀子的收入。
後來趙鶯鶯轉做結子之後,方婆子和趙蓉蓉做絹花速度慢了下來,價錢也大不如前,只能賺個零花錢,比大房和二房做絹花好一些而已。
但即使是這樣,也多少攢下了一些錢。所以這幾個月,但凡二房的在她面前哭訴,她就要出錢補貼。趙吉和王氏不是沒有意見,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至於這一次,兩人其實懷疑依舊是方婆子補貼了二房。
實在是前科太多!若真是自家出錢來的,何必偏瞅這個時候出手?
“娘,柴草錢我就不給你了。二哥給的那煤炭的錢頂上柴草應該綽綽有餘——今天先這樣了,我先回房了!”趙吉d話說的硬邦邦的,拉著王氏就走。
方婆子本想留人,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她何嘗不知道趙吉是看出她在補貼二房,這才生氣的。可是她能怎樣,她是為孃的,趙福本就是兄弟裡最弱的那一個,現在二房又是三房裡最窮的一個。她當然只能多多補貼一些。
這就是每個人的立場了,方婆子有她的立場,趙吉自然也有他的立場——再進一步說,趙貴和宋氏恐怕也心裡不忿吧。
若是方婆子來私房補貼三房還好想一些,畢竟分家人家,父母在兒子家裡討生活,想要討人喜歡叫要知道拿錢。反正錢這東西又不能帶到墳墓裡,還不如活著的時候買舒服。
而二房算什麼?同樣都是分家分出去的,為什麼能補貼他家,就不能補貼大房?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每個兒子都沒有也就算了,偏偏又不是。
王氏抱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