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
“別又不搭理人,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林政辛找了塊兒木頭坐下,“這日子實在無聊,要不也隨你學學這雕藝?你這手藝從那兒學的?”
“從前有個福陵縣,縣裡有個老和尚,老和尚會手藝,瞧著我聰穎人靈,便唸了兩句佛語,將此手藝傳給我”林夕落隨口敷衍,連忙將林政辛舉起的雕刀搶過,“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傷了手,祖父還不賞我白綾。”
林夕落說著,已經開始比照林豎賢留下的壽字,用雕刀在樹根上描圖柔嫩小手卻刀速飛快,木屑吹落,幾刀刻下便已將那“壽”字描出,扔掉紙張,開始盤字
林政辛看的驚奇,當即言道:“我跟你學了”
“不教。”
“怎樣才肯教?十塊黃楊木怎麼樣?”
“不成。”
“十塊海黃?”
“一百塊外加一百塊小葉檀、十串沉香。”
“獅子大開口,我可是你十三叔。”
林夕落歪頭,朝著門口努努嘴:“不學就出去。”
林政辛無奈搖頭,“七哥怎麼有你這麼個閨女,奇葩我應了,明兒就給你送來。”
胡氏正好進門,拽著林政辛便是茶點果子的往他懷裡塞,林政辛笑著哄逗胡氏,胡氏倒開心,二人在一旁絮絮叨叨閒聊半晌,林政辛才想起還要去吩咐人籌備那百塊精木料,連忙與胡氏告辭,即刻離去。
胡氏看著林夕落,“太魯莽,他可是你祖父最疼的人。”
“不是祖父最疼的,女兒也不會讓他進這個門。”林夕落詭異一笑,胡氏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鬼丫頭,我和你父親的心眼兒全被你長去了”林政辛都參與進來,老太爺縱使還有怒氣,二姨太太縱使再有糙心思,那也讓他去平吧,有人樂意來當個擋牌的,她還能往外推?
“娘聰明”林夕落一身木屑也往胡氏身上蹭,胡氏躲閃不開,反倒是與她嬉笑逗鬧,直到晚間林政孝歸來,母女二人才出了此屋。
林政孝說起今日見老太爺的前前後後,而老太爺也在“孝義閣”中聽著林大總管回著府中雜事,無非是六十花甲的壽誕前府中修繕不順、園子裡的管事不利,船淤湖中、大夫人氣病、三夫人、六夫人不插手
“老七家的那個呢?不肯出面幫忙?”林忠德想起胡氏。
林大總管道:“七夫人忙碌著院子裡的事,抽不開身。”
“老大家的怎麼回事?如今剛剛試煉她接手便屢屢出事,草編的身子骨,這般不中用?”林忠德怒斥,林大總管上前噓聲回道:“好似身子不便,有喜,但未對外說。”
“嗯?”林忠德納罕,隨即再問:“依著你的意思,現在這府裡頭要想臉面足,還甩不開二房的了?”
林大總管在一旁未回話,林忠德挑著茶碗中的沫子,半晌才冷言道:“你親自去告訴二姨太太,如若老夫過壽之前府中再有半絲雜亂,她就去那亂墳崗子吊死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不必操心”
茶杯重落,林大總管連忙應“是”急急忙忙便出了這屋子,朝著二房的“香賦園”而去。
林忠德揉額自嘆:“這府裡頭,少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啊”
二姨太太得了林忠德的話,二日一早便正裝出了屋子,不出一個上午,便將府中的差事都吩咐好。
杖斃不好好當差的,罰了管事的銀子,大夫人本出來阻攔,中途便被林政武攔截回去,並且告知老太爺吩咐的話:養好肚子
許氏怔愣,“老老太爺知道了?”
“瞞不住了。”林政武沉嘆,“看來別人也是早就知道了,你好生養著,謹慎小心”
許氏點頭,“能為老爺再誕一男丁,我死而無憾了”
二姨太太這一出馬,不出七日之內,府中立即安和平順,太平安生,而在她出院子那一日,教習畫意的先生也點頭幫助三夫人再遞帖子去公主府,讓林芳懿做好去公主府的準備。
而林夕落這一方卻喜慶熱鬧的很,旁日裡冷清靜謐的小院如今熱火朝天,只因此地來了那位十三叔林政辛。
林豎賢每隔三日來此繪寫一次墨字,偶爾也留此聽林夕落講解雕法,但他有先生之名在身,更多時候要去教課,故而來去匆匆,停歇不多時辰。
可林豎賢沒時間,這林政辛好似長在這裡,恨不得連床被都搬到此院,也做了一身工衣,整日跟著林夕落持刀雕木,不亦樂乎。
林夕落早先還顧忌些叔侄輩分,可時日不長,她便把此事忘至腦後,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