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豎賢倒是一笑,禮行在前,林政孝朝著南屋看了一眼,便跟隨而去。
林夕落依舊在南屋中擦拭盤養木料,外面之事充耳不聞,胡氏擔憂的道:“我怎麼覺得此事不對勁兒呢?夕落,你不是有事瞞著娘吧?”
“沒事。”林夕落隨口敷衍,“您心放了肚子裡,爹頂不住,還有女兒呢。”
“這丫頭”胡氏埋怨的搖頭,“可先生怎麼好似有些生氣?”
“一書生文人,又被尊稱為先生,怪脾氣多,尋常他也如此。”林夕落笑嘻嘻的挽著胡氏,“娘,您怎麼心思這麼細?”
胡氏埋怨的點她腦門,“先生怪?你更怪”
“怪先生教出奇學生,此不正合適?倒是別教壞了天詡,他還年幼稚嫩”林夕落歪理歪說,心中卻在思忖這林豎賢可別把林天詡教習成個迂腐文生
胡氏無奈嘆氣,也知問不出這丫頭什麼話,只是一心盼望林政孝早些歸來。
林政孝與林豎賢二人到了“孝義閣”門口,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二人面面對視,隨即又一同邁步進了院子,可行了沒有幾步,剛剛進入這正堂之門,就已經聽到林忠德拍案叫罵:“混賬簡直是一群混賬”
第三十章意外
第三十章意外
林政孝讓小廝前去通稟,老太爺的小廝傳信回來,請林豎賢進去。
林豎賢看著林政孝,林政孝苦笑退於一旁,顯然老太爺在生著氣,朝其拱了拱手,明擺著此事全託付給林豎賢這位先生了。
邁步進門,林豎賢闊步走在前,吉祥捧著字跟隨在後,進門就見林忠德坐在主位上,杯盤碎了一地,眼見林豎賢到此,雖和氣幾分,臉上仍掛有不悅之意,“豎賢,來此有何事?”
林豎賢拱手鞠躬,“為學生而來。”
林忠德瞪了眼,“怎麼?難道此事你也摻與其中?”
“林夕落乃侄孫學生,自當有侄孫之罪。”
林忠德更怒:“荒唐”
林豎賢舉起《祖訓》,拿出筆,準備繼續頌訓罰字,林忠德實在受不了,訓斥道:“撂下《祖訓》,此事你不說個清楚,老夫絕不依”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林豎賢反問:“叔祖父覺得此事如何處置才好?”
林忠德手捶桌案,林豎賢讓吉祥將字送上,“長輩賜禮,未能不收,起初侄孫也覺此事荒唐,如今再看,如若能將一糙事變成善事,也不乏惟一妙計,侄孫也不願落個教出‘匠生’的名號,故而只得厚顏前來請叔祖父消了這份氣。”
林豎賢擺手,吉祥連忙將字展開,林忠德瞧著這字,再見林豎賢,“理倒不假,不怕瞎了你這字?”
“如筆墨之字可挽一族正名,侄孫心甘情願。”林豎賢這句說出,林忠德倒沉下心來好生斟酌,林家大族,怕的就是汙了名號,此事恐怕也只得披個名頭才可遮過,否則還能如此?
婦人歹心林忠德心中怒罵,臉上的怒氣卻沉了下去,“你倒是很袒護這學生,既是如此,老夫便壓住此事,倒要看看,能否汙名變美名,豎賢,這也關係著你的聲譽,不可兒戲”
“謝叔祖父。”林豎賢跪地磕頭,林忠德連忙起身扶他,此時再叫人將林政孝也叫進屋中,三人略過此事不談,倒是對林豎賢不足一年丁憂後的仕途進行盤算,而林政孝的幾句建言正合林忠德的心思,故而連帶著他的仕途也應話齊齊斟酌。
此事當此略過,而林夕落在“宗秀園”也未能進南屋專心雕字,反倒是被小她一歲的十三叔林政辛纏上了
“九侄女,你倒是說上一說,你到底會不會雕字?瞧著架勢蠻足,可別是個花把式”林政辛蹲在一旁絮叨,林夕落身著工衣,手握棉布繼續擦拭,而後將林豎賢留下的壽字裁剪比對,完全不搭理他。
“有沒有點兒禮儀規矩?好歹你也得叫我一聲十三叔,在此問了一刻鐘,卻一句不答,著實沒勁。”林政辛出言擠兌,林夕落斜眼看他,“說?說什麼?說了你懂麼?”
“不懂可以學啊”林政辛來了興致,“好歹我也分得清黃花梨、沉香木、小葉檀啊,不過你這挖的樹根子,也太糙了吧?”
“糙?這還是尋了不少匠人、又出了不少銀子才弄來的,中間最大的壽字才選了一塊黃花梨。”林夕落舉舉手中之物,悉心擦拭,“這可是花去了爹半年的俸祿”
“七哥怎麼這麼窮?”林政辛嘀咕,林夕落白眼,“當都似十三叔這般好吃懶做?”
“混賬敢說我好吃懶做?”林政辛裝模作樣,林夕落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