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各式各樣的人,這種情形倒是第一次,不過,憑他豐富的經驗,很快便算出該怎麼做才最有效果。
凌空一指點了女人睡穴,才將她翻過身來,寶寶走近檢視,赫然發現她的舌頭被剪去一半,身上有不少傷痕,可見受過非人的凌虐。
衛紫衣微慍道:”對一個女人用這種手段,會是什麼樣的畜生?”
秦寶寶替女人敷傷,又喂她吃幾顆藥,籲口氣道:
“她身子十分虛弱,極須調養,大哥說該怎麼辦好?”
衛紫衣細看女人,但見她面貌娟好,而且很年輕,甚多也才廿七八,跟寶寶的稚氣相比,另有股成熟的韻味,這樣的女子,理應被鮮花供養著嬌寵,怎會落得此下場?
“如今解開她穴道,她會有什麼異舉?”
秦寶寶道:”不清楚,不過,總須問明她住處才好處理。”
衛紫衣不置可否,一指解了她睡穴,女人敵視的看著他二人,寶寶笑容可掬,天真無邪,衛紫衣溫和的笑著。
良久,女人兩手摀臉,”呀呀”哭了起來,寶寶無措地望著衛紫衣,衛紫衣示意不用著急,舉手招呼馬泰、戰平牽馬過來。
女人驚覺有人靠近,往後退,滿臉警戒之色,秦寶寶拉住她手,細聲道:
“一起的,都是好人。”
對很多人來說,衛紫衣和他的手下,實在不是好人,甚至恨之入骨,但對眼前這可憐無助的弱女子,卻不啻菩薩,因為他們不會傷害她,還願助她一臂之力。
女人終於安靜下來,秦寶寶以最溫柔的聲音道:
“你需要吃些食物,但嘴裡剛敷藥,只能喝流質的,你能自己喝麼?如果不能喝,我慢慢一點點餵你。”
女人遲疑半晌,終於微微點頭。
馬泰自皮袋裡倒出一碗參茶,女人慢慢喝了起來,卻不時皺眉,秦寶寶知道那是傷口未癒合產生的疼痛。
喝了食物,有些元氣,順手望理頭髮衣服,四人相入眼裡,肯定她出身良好,雖然穿的只是粗布衣物。
衛紫衣問道:
“姑娘仙鄉何處?為什麼發生這些事?”
女人”呀呀”亂語,比手劃腳,衛紫衣等人不明所以,最後寶寶取出時常攜帶的文房四寶,道:
“你看來不是俗人,相信是個識字的女才子。”
古時重視”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兒出生即註定這生要為男人奉獻一切,家事、女紅樣樣須精通,再把二腳纏得又小且巧,就不怕嫁不出去,讀書做文章是男人的事。
但,人就是人,有靈有魂,跟現代女性一樣,古時亦有愛讀書做文章的,這種人怎麼辦?
開通且心疼女兒的父母便請先生來家裡教,老師和女學生間隔著一道簾幕,老師在外頭講學,女弟子在幕後由婢女陪著讀書,也有中等人家送女兒上私墊,卻也十四五歲就接回不再去以避嫌。
閒話休論,秦寶寶攤開宣紙,上面第一張有嬰兒拾全忠的畫像,寶寶把它收起,卻被女人搶過去,一扯之下裂成兩半,寶寶有點不高興,道:
“我留著做紀念的小朋友被你弄壞,你什麼意思?”
女人細看搶過來的半邊畫像,”啊啊”哭了。
秦寶寶轉問衛紫衣,道:
“我不高興,所以她哭了?”
搖搖頭,衛紫衣道:
“這女子似乎很複雜,慢慢詢問才明白。”
戰平突然道:
“魁首,會不會這女人認識拾全忠?”
一聽到“拾全忠”,女人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神情頗為激動,又不知如何以表達,終於想到磨墨,以筆寫道:
“妾身之子亦名拾全忠,夫婿拾面具,南京人,家道中落,無以為生,妾身遂於蘇州入陳大官人家為奶孃,事後欲連絡夫君不獲,二個月前,東家舉家北遷,妾身無奈隨往,可恨狼子野心,昨日陳大官人被殺於井邊,大官人的堂弟硬指我為兇手,還自我房裡搜出帶血的布裙,妾身有口難辯,在眾人氣怒之下受鞭打,昏迷後醒來已是這般模樣,人生至此,生不如死………”
寫到這裡又痛哭起來,秦寶寶仔細再把她細瞧,果真與幾個月前那個珠光寶氣,怡然自得的有錢夫人很像,只是那時看他們,實在料不到這一家會有這麼大的變故。
……
第 六 章
衛紫衣和秦寶寶交換個眼色:
“拾面具急著尋找的妻子,不想被我們遇上。”
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