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了奏本,當即就出宮了。咱們在宣武門的耳目也回報說,他騎了一頭鹿,直往北邊去了。”
“他那些同夥呢?”王登庫從案頭上取過一張信紙,提筆寫了起來。
“都一一核實了身份,全都在京師。”王介懷道,“不過宮裡說,他在走前送出了一隻紙鶴,不知是否寫給那個妖女。”
“只是一隻麼?”王登庫皺了皺眉頭。
王介懷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您看……”
“一隻不夠啊!”王登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重重靠在椅背上,“他還有個天師府的幫手,聽說正在上京的路上。若是這紙鶴是傳給他的,那他就不跟狐女聯絡一番麼?此事有蹊蹺。”
王介懷垂頭想了想,道:“父親,孩兒倒覺得,這一隻紙鶴才能說明他上當了。”
“哦?”
“他知道順天府尹奏請皇帝派人。卻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人在追那妖女。若是貿然飛鶴傳書,讓人抓住了尾巴,豈不是暴露了那妖女所在之處?”王介懷不像是與父親說話,倒像是與自己的東家探討一般。
王登庫想了想,緩緩舒展眉頭:“的確也有這可能。且看他這一路趕到哪裡。”
“是,孩兒已經飛鴿傳書沿路各個據點,把他往北邊引。”王介懷道,“他若是反應慢些。恐怕這一路就上赫圖阿拉去了。”
王登庫對於兒子的玩笑只是從鼻腔裡發出一個短促的噴氣聲。他道:“兩rì之後便是喇嘛們登壇祈雨的關頭,千萬不可大意。”
“父親,”王介懷猶豫了一下,“孩兒聽說了一個訊息,但是並未坐實。”
王登庫眉頭緊了緊,旋即鬆開,道:“你這孩子從來謹慎,這種風聞之說竟然放在心上,必然有些道理。你且說來聽聽,就算不實也不是你的過錯。”
王介懷這才放心。道:“是宮中傳出的訊息,說是貴妃派人在法壇之中做了手腳。要毀了祈雨的事。”
“哦?”王登庫疑道,“是銀子出了問題?”
田貴妃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熱心推薦番僧鼓動祈雨,她這麼做,只是因為王家給了足夠的銀子!如今田貴妃倒戈,這其中唯一存在的問題多半也是銀子。
“銀子是孩兒親自送到田弘遇府上的,絕不會出錯。”王介懷緊張道。
王登庫沉吟道:“還是去查查才好,須知小節不謹必釀大禍。”
王介懷點頭稱是。倒退而出。
……
錢逸群在宮中給符玉澤發了一封紙鶴,讓他速度入京,自己徑自騎了老鹿向北奔去。
他出了京師之後。在沿途茶鋪酒肆落腳,多有人議論這九尾妖狐吸取人陽jīng之事,恍如目見耳聞。錢逸群知道這些話裡十停信不得一停,也權當路標,一路北上。
越到北面,這故事也就傳得越大。還說來了一群和尚、道士追著她要除妖衛道,甚至連兩相爭鬥的現場都還能得見一二。
“……那狐妖,真好身手!一道白練甩出就要人命。那上哪裡綁的是鈴鐺?分明是催命符啊!……”
說書先生站在臺上,說得情形兼備,真把人帶入了狐妖取命的故事之中。
錢逸群坐在臺下,自顧自叫了一碟炒豆下酒,卻只是吃豆子,不喝酒。他聽了半晌,起身搖頭,暗道:到了山海關,這故事就已經聽不得了,再往下走就沒意思了。
“這位可是厚道人?”一個武將打扮的壯漢站在了錢逸群桌邊,客氣問道。
“正是。”錢逸群眼都不抬,“軍爺可有事麼?”
“在下是團練總兵官吳襄吳軍門的家丁,”那壯漢道,“我家老爺聽說厚道長法駕降臨僻地,想請道長過府一敘。”
“吳襄啊……”錢逸群道,“是吳三桂的父親?”
“我家公子的確諱三桂。”那壯漢道。
錢逸群側過身,打量了那人一番,道:“我看你身材魁梧,勇猛彪悍,怎麼才是個家丁?”
那人受了錢逸群的吹捧,笑道:“軍中親衛之兵,都是將軍們的家丁。”
遼東將門形成勢力絕非虛言。一軍之中,戰鬥力最強的就是將軍們的親衛,而這些親衛卻都不是國家的兵士,也不是募兵,而是將軍的家丁。只有如此,將軍們才放心,這些家丁也有升遷的希望。
即便是軍神戚繼光,也不能免俗。至於傳說中養敵自重的李成梁,那更是將這事做到了極致。
當然,也有的將軍與眾不同,譬如東江鎮的毛文龍喜歡認義子。他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