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方姑娘也還是很上心的嘛。”柳定定打趣道。
“自己徒弟,總是得多分點心。”錢逸群道。
“對對對。”阿牛連連點頭。
錢逸群一撇嘴:你這三個字倒是很得師父的真傳啊!
“那你為什麼不把之前那兩個丫頭也收入門下呢?”柳定定笑道,“反正你收徒的標準就是看誰漂亮吧?”
“嗨,要真是看誰漂亮就收,小弟我說不得第一個就收嫂嫂啊!”錢逸群大笑著翻身上鹿。
白楓聽了不由皺眉,暗道:別說出家修士,就是尋常人家也不能如此調戲兄嫂啊!如此成何體統!
他不忍猝聽,踢馬往前走了。
阿牛卻沒有老婆被人調戲的知覺,猶自樂呵呵道:“師弟,昨晚我又夢見師父了。”
“哦……師父怎麼說?”錢逸群不以為然道。他反正下山之後還沒夢見過師父,不過看《周公解夢》裡說,夢見道人會有好事發生,可能是因為自己這一路上實在沒碰到過什麼好事吧。
——也不對……我遇見以琳,豈不是最大的好事?
錢逸群心中想道。
阿牛的身量很少有馬匹能夠承受得住,所以王家特意為他尋了頭水牛。這水牛跟大角鹿十分投緣,不緊不慢跟在鹿側。就如多年老友一般。他繼續說道:“師父說:我本姓蕭,如今在外行走,少不得要個名號,所以賜名逸升。”
“蕭逸升,”錢逸群頜首道,“好名字,跟我都是逸字輩。”
“那是當然,師父就是讓我隨了你的輩分。讓你做掌教大弟子。”阿牛道,“還要我恭敬稱你做掌教師弟。”
“呵呵。”錢逸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柳定定卻頗為緊張。
這傻漢子什麼都往外說,若是小師弟有點什麼念頭,豈不是將你吃得牢牢的?這不就是給自己下套麼?她看了看錢逸群,見他並不以為然,心中方才放下一半,湊趣道:“夢裡你爺倆倒是聊得挺歡,若是真的就好了。”
“怎麼就是假的了?我真的夢到了。”阿牛急道。
“我是說:真!的!夢都是假的!”柳定定咬重了“真”字,又問錢逸群,“師弟。你說對吧。”
“呵呵。”錢逸群如此jīng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嫂嫂的弦外之音?他懶得應付這點小九九,暗道:你放心好了。道人我還沒發現你夫君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這夢也是真的!”阿牛真的急道,“師父還說,今天會讓人送法衣給師弟呢!”
錢逸群笑道:“師父都沒穿過法衣,還讓人送來?”
“真的!”阿牛瞪足了眼睛,好像有些生氣,“你也不信麼?”
“我信!”錢逸群笑著敷衍道,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天空中傳來一聲鷹唳。驚空遏雲。
眾人腳下也紛紛高壟起來,原來是踏上了山道。
錢逸群舉目望去,見空中果然飛著一頭山鷹。在自己頭上打轉。
“咦,這鳥好像在找人。”狐狸突然昂起頭,驚訝道。
“給我送法衣來的麼?”錢逸群順著前面的笑話,開起了玩笑。
空中的山鷹又發出了兩聲啼唳,張大著翅膀朝錢逸群俯衝下來。
錢逸群喚出赤盾珠,心道:是我的天賦升級了麼?如此小聲都能把鷹招來。
那山鷹越飛越快,終於飛到了眾人的頭頂。錢逸群眼尖,見山鷹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隨風鼓起,與羽毛大異。
“別傷他!”錢逸群喊道。
也沒人想過要傷它。
山鷹撲稜著翅膀,抵消了下衝的力量,爪子扣在了麋鹿的大角上。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直愣愣盯著錢逸群,好像在說什麼。
四不像揚了揚頭,顯然不歡迎這位毫不見外的客人。然而那山鷹隨之起伏,甚至連翅膀都沒張開,完全忽視了它的抗議。
錢逸群倒是不怕這鷹暴起傷他,以他的玄術如今再被一隻禽類所傷,也實在是笑話。他只是有些腦袋放空,對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何等格局頗有些疑惑。
這隻鷹背上馱著一個包袱,髒兮兮的包袱皮裡露出沾滿油漬的信封一角。
錢逸群揚了揚手,見山鷹沒有反對,方才伸手抽出了信封。
“誰的信?”柳定定好奇道。
錢逸群沒有理會,因為信封上寫著“吾徒親啟”。
這四個字無比眼熟,正是師父的筆跡!
錢逸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