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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就能哄得像慵懶大貓那般溫軟含笑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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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心緒進了含光院,徐靜書照例往書房的方向去,卻被平勝喚住。

“表小姐,”平勝道,“大公子在小客堂備了茶果等您。”

不在書房?徐靜書心中雖詫異,卻沒多問,點頭笑應後便轉往含光院西北角的小客堂。

徐靜書初次見到清醒的趙澈,就在這裡。

當初覺得很高的那道門檻,如今她已能輕鬆跨過;當初生怕踏碎的金貴水青磚,如今她也知它足夠堅固。

紅木雕花圓桌旁,依舊坐著蒙了雙眼的趙澈。

他快要十七,一襲梅子青錦袍襯得他氣質較兩年前成熟許多,連坐姿都變得俊逸肅正,十足大人模樣。

徐靜書驀地想起那個月白衣袍,坐姿慵懶如散仙的十五歲少年,又想哭了。

“表哥今日怎麼想起在這裡問功課?”徐靜書落座,忍住傷感強顏歡笑。

趙澈疑惑地偏了偏頭,不答反問:“你哭什麼?”

“沒哭啊,”徐靜書慌忙提了聲氣,“今日天冷,鼻子有些堵。”

“既知天冷,出門就該注意加衣,”趙澈叮囑一句後,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問功課。”

“那是要問什麼?”徐靜書有點想撓頭。

“什麼也不問,”趙澈有點尷尬地頓了片刻,二度清了清嗓子,“嗯,是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要等表姐和兩位表弟來了,再一併說嗎?”徐靜書略有點愣怔地望著他,不懂他臉頰為何泛起淡淡緋紅。

“誰說要等他們了?”趙澈抬手捏了捏自己泛紅的耳垂,神情有些不自在,“你過來,這秘密只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

注:輕雷隱隱初驚蟄,勃鳩明怒,綠楊風急。——范成大。憶秦娥

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陳寅恪。憶故居

第二十四章

許是半晌沒聽到徐靜書起身的響動,趙澈愈發不自在; 面上那分赧然中藏著點雀躍的神情漸淡下去。

“其實也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他訕訕伸手去摸索桌上的茶盞,假裝雲淡風輕地勾起唇; “若你不想聽,就算……”

“我要聽的!”眼眶發燙的徐靜書猛地揚聲; 中氣十足打斷他。

她這平地一聲雷將趙澈被驚得頓住,伸到一半的手尷尬地僵在桌上。

徐靜書慚愧地咬住唇角,不好意思地笑著起身走過去; 先將他面前杯盞裡已微涼的果茶倒進盛水盤; 又拎小壺替他新添了熱果茶; 才將茶盞遞進他的掌中。

忙完這通,她扶著桌沿半蹲在他身側; 謹慎地歪頭打量著屏風上兩名侍者的身影; 甕聲甕氣壓著嗓小聲問:“是什麼秘密?”

鄭重其事的軟聲細語總算緩解了趙澈的尷尬。

“早上換藥布時; ”他抿了抿逐漸上翹的唇角; 長指微攏; 讓茶盞的溫度熨至掌心,輕聲低喃,“好像見著一點點光了。”

這兩年; 隨著學識長進與見聞增廣; 徐靜書明白了許多從前不懂的道理。所以,她在須臾之間就理解了為何趙澈對這件事分明雀躍,卻要赧然壓抑; 礙口識羞。

因為長久以來,為證明自己是個能獨當一面、足以讓家人親族信賴依靠的“大公子”,他一直在儘量摒棄那些容易讓人覺得幼稚、浮躁的言行舉止。

理智上他很清楚,這點進展在旁人看來大約只需欣慰笑笑,再從容如常地靜待太醫官下次複診,才算足夠沉穩的行徑。若為這小事就歡天喜地昭告全家,實在顯得孩子氣。

可將近三年眼前一片黑暗,今日乍然有了些微光感,他心中狂喜可想而知。他需要有人分享這份獨屬於他的隱秘歡喜,並且不會因此覺得他小題大做,不會嘲笑他不夠冷靜自持。

徐靜書鼻子一酸,忍了好半晌的眼淚終於漫過滾燙的眼眶。

“要好了呢,一定是要好了!”她壓著音量,又哭又笑的碎碎聲雀躍無比,“肯定是今日天氣不好,所以才只有一點點光感!等天氣好了,大約就能看得更清楚!要接著好好服用那藥方,再過……唔!”

先前被杯壁熱燙熨帖過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喋喋碎語。

趙澈沒好氣地低聲輕笑:“我都沒哭,你倒哭得起勁。”

話雖如此,可他飛揚的眉梢與唇角,分明都表達著他的欣悅。

“我在幫你哭,”徐靜書拉開他的手,胡亂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