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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麼多人,為何又偏偏是你與我?

付青雲想著,想著他的那番話,抬起頭,卻又記起司馬遙曾對自己說的“你所愛之人並不虧欠你什麼,而那愛你的人,他已傾盡畢生勇氣。付青雲,你記住了,這世上唯有你虧欠別人的份,天地間誰人也不欠你。”

那麼,這算是虧欠了他什麼呢?算不算是負了他半壁江山呢?這樣荒唐,如何能信!

但付青雲似乎一瞬間明白,平日裡那個只會阿諛討好別人的人,是真的喜歡自己啊。

但為何會是這樣一個人,以這樣的姿態神情。明明是個輕浮自認風‘流的人,明明別人都信不過他的心意,甚至連自己都只當做是玩笑,他卻還是一邊輕笑著一邊說喜歡。卻都不曾想,他是捧出了一顆心去說這番話。

這場大雨似乎覆盡前塵一般,籠蓋在整個天空之下。

數十日後,驚蟄的夜晚。

雷聲乍動,付青雲應聲醒來。京城的夜晚,河畔的煙柳秦樓旁浮動著隱隱的光影,氤氳的紅色燈籠的光色籠罩在河岸上,車馬隨塵,在這場朦朧的細雨中為這座都城添上繁華酴醾的一筆。

自離開紅蓮谷之後,付青雲並未去找長安,也未去九王爺府邸,只因易水寒不願讓徐莊周知曉回城一事。或則是朝廷內真真有了什麼變故,大理寺似乎也無心再審付青雲、張義崇在處刑時逃脫之事。

兩人投宿於一家酒館之上的客棧,倒也不曾驚動任何人,如此過了幾日。

付青雲推開窗,易水寒這數日都不同意讓他出去,但現在,易水寒應當已在隔壁的房間內睡著了吧?付青雲如此想著,探下頭去看著下面的那條窄巷。或許從這裡跳下去,沿著屋簷應當能不動聲響的跑出去吧?

但易水寒便就在隔壁,付青雲收斂著動靜,放低了步子翻出窗去。

街上寂靜無聲,因正是在落雨,鬼市亦未亮起。偶爾有夜歸人挑燈疾步走過身旁,或則回頭看一眼緩步走在雨中的付青雲。

走在徐府外的巷落中,卻也不曾去扣響朱門。他本是想見徐莊周,可如今走到門前,卻又覺無從開口。問他紅蓮谷中之事,難免太過唐突,徐莊周或許也本就不曾想要告知付青雲此事。

心中一陣空落,適才發覺,自己真真在乎的那人,卻將自己杜之事外一般隻字不提。

付青雲沿著徐府外的高牆坐下,抱著膝垂下眼簾,只想將心中的雜事都清乾淨。

此時有人推開門從徐府中走出,付青雲聽見徐莊周與侍從對話的聲音,卻不大清晰。徐莊周持傘走到付青雲面前,道:“何時回來的,都不曾告訴我。既然來了,怎麼都不進來呢。”

見他仍坐在地上不做聲,徐莊周俯下‘身牽起他的手,輕輕一笑,“進來吧,驚蟄時的茶,分外的香啊。這幾日我總難入睡,不妨陪我消遣些許時候吧。”

付青雲垂著頭,站起來卻也不曾抬眸看他。徐莊周並不介意,拉著他走向徐府內。

而到前院時,卻聽正堂內傳來一陣響聲,付青雲的肩顫了一下,徐莊周說:“司馬方才隨另外幾個門客回府,並不礙事。”

付青雲卻抽回手,低聲說:“還是算了,我……想先回客棧去休息了。”

“很在意嗎,我可以先讓他們離開,等我一會好嗎?”徐莊周仍然柔聲說著,似乎是在輕撫一般的細膩的語氣,低緩讓人感到舒服的聲音,“……你很害怕我吧。”

付青雲不曾想他會這樣說,他抬起頭來看著徐莊周,那樣美好的面目,眉如遠山,目中映著付青雲的樣子。付青雲這才覺,自己已很久沒有這樣看他了。

“不是……”付青雲否認著,總覺是被誤會了。但心中忽然一驚,他本不該害怕徐莊周,在那之前,他曾憤怒的指責著易水寒對徐莊周的評價言辭。他本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畢竟自己是如此單純的愛著他……

“你自己也無從發覺,但其實真的是吧。”那樣的目光讓付青雲的心緊縮著,酸楚著。比起長安、易水寒所說的徐莊周擅窺人心,付青雲寧願相信此時的一切都是真的。徐莊周撫上付青雲的額頭,“那些話,你都相信嗎?”

付青雲垂下目光,心中酸楚,“我相信你。”

“這樣便足夠了。你仍願意相信我,青雲,我很高興。”傘從他手中滑落,徐莊周將付青雲擁入懷中,“有時只有迫不得已的果決才能保全我自己。我最害怕的,是連你也離開我。亦如那年一別後,再難相逢。”

心中微微撼動著,付青雲沉浸在他的懷中,連眼睛也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