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觀看的人對她那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他們有什麼資格深惡痛絕?在場真正為羅顯傷心的人 只有康夫人,趁養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她再度看向那個孩子,淚水又湧了出來,她惟一對不起的就是他,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他會 是一個像丈夫一樣的美男子,而不是這樣一副人見人怕的樣子。
“惠兒,我是你娘啊。”那年她七歲,那個女人抓著她的雙臂一臉興奮地道。
“你是誰?你才不是我娘,我娘是堂堂的候夫人。”她推著那個女人,狠聲道,然後朝周圍看了看,好在沒有被人發現。她轉 身急忙逃走,那個女人只是父親寵幸過一夜的人而已,不過是個傭人。
“惠兒……”那個女人又叫她。
後來,對了,後來她慫恿母親把那個女人趕出了威信候府,還記得那天她躲在一旁偷偷看著那個女人像條狗一樣被趕了出去。 她還花錢讓嚴嬤嬤出去找人讓那個女人沒活路,最後聽嚴嬤嬤說那個女人在大冬天裡因討不到東西吃被凍死在了路邊,那時候她才 覺得安心,不會再有人跳出來說是她娘,不會再有證據說她只不過是個連庶女也不如的人,她以為幸福可期。
大紅嫁衣嫁到定國公府裡來,當那個溫雅如玉的男子掀開她的蓋頭時,她嬌羞地一低頭,從此以後她就會是這國公府的當家主 母,未來定國公的生母,她以為幸福可期。
當她種種陰謀敗露之時,懷著孩子之時,她仍然以為幸福可期。
原來一切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孩子啊,請你原諒一個這樣的娘。幸福原來就如手中的沙子般,越想握住越什麼也握不住。
一滴慚悔的淚劃下臉龐,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臉色通紅,舌頭忍不住伸了出來,雙眼慢慢地合了起來,身子漸漸癱軟到了地上 。
羅昊擋住了曲清幽的目光,不讓她看見這惡婦那恐怖的死狀。曲清幽的手緊緊的扶在椅子的把手處。雖然這惡婦是死有餘辜, 但是對古代宗法社會之下,她卻是要被用私刑絞死在祠堂之下。
穆老夫人看到金巧惠已經斷氣了,這才揚起鷹眸道:“這個惡婦不配進羅家的祖墳,把她用草蓆裹了扔到城南的亂葬崗上。”
後來燕京城的傳聞裡卻是金巧惠羞愧難當,上吊自盡,沒人提到羅家在祠堂處置金巧惠的細節。眾人聽聞這惡婦終於死了,都 拍手稱快,更有甚者說最好是遊街示眾,讓大家唾罵一番再死更好。
羅昊扶著曲清幽回到了愛蓮院,看著她那異常沉默的臉,“怎麼了?被那惡婦的死狀嚇到了?”
“不是。”曲清幽笑笑道,那種惡婦不值得她同情,“這個事情還是老祖母處理得妥當,若是不把這金巧惠的事情公佈出來, 依婆母那樣大搞,全燕京城都會笑話我們府裡生下這麼一個孩子,現在就不會有人再笑話,只能說大伯命不好,娶了一個惡婦而已 。”
“要不然別人也會以為我們的孩子也會是那個樣子就慘了。”羅昊打趣道。
曲清幽拍打了一下丈夫,“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孩子的?”然後又道:“我聽說有人下注賭我們孩子的個數?可有此事?”
“娘子說得對,的確不能把我們的孩子與那惡婦的孩子相提並論,我始終無法把那個孩子與大哥相連起來。無聊之事,提那些 個來幹嘛?”羅昊笑道,“都怪那些個穩.婆把你肚子很大的事情說了出去,要不然也不會弄得大家都知道你有個很大的肚子。” 他低頭摸了摸妻子的肚子,“清幽,若這裡懷了雙生子還好一點,若不是,那孩子無疑個頭很大,你會難產的。我已經讓人把沈老 頭找回來,希望你難產之時他能派上用場。”
曲清幽知道丈夫一定私下裡已經問過穩婆及榮大夫了,要不然他不會急著把那推廣牛痘法的沈太醫找回來,“嗯,這樣也好, 聽說老祖母讓皇后姑姑賜下了一些宮廷秘藥,就怕我生產時有危險。”每個人現在都操心她的肚子。
羅昊不希望再提這些個事讓她心生不安,這樣不利於生產,轉開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說現在燕京城的治安很嚴密,都在搜尋那個大金國的間諜?他真的從天牢裡逃了出來?”曲清幽剛喝了口牛奶,瞠目道。
羅昊看著手中的公文,隨意道:“嗯,他逃了出來,天牢那麼嚴密,他尚能出得來,只能說有人幫他。”說完,他抬頭看了眼 妻子,“若不是大夏有人暗中助他,就是大金國派人潛入大廈境內救走他?”
“閎宇,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高些,看來這大金國對於大夏是虎視眈眈啊。現在又是冬季,邊境一帶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