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明從一片冰冷刺骨的黑暗中醒來,他睜開迷糊的雙眼,發現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美好得那麼不真實。
在迷濛中漸漸清醒過來,他猛地坐起來。
混沌呢?崇水呢?
歐陽知呢……
“吱呀——”
白清明循著開門聲望去,歐陽知笑眯眯地端著白粥小菜進來,他溫柔地問道:“你醒了?”
白清明腹部和胸膛傳來陣痛,他雙手捂住疼痛的地方,歐陽知快步走過來,把托盤放下,扶著他慢慢躺回床上,說道:“你身上的上沒有完全痊癒,會痛一陣子,不用擔心,很快會好的。”
溫柔的語調讓白清明感到詫異,卻不陌生,他問道:“怎麼一回事?我們回到公館了?”
歐陽知點點頭,說道:“是的,不用擔心。”
白清明看著歐陽知,其他的疑問暫時戰勝了對歐陽知的變化的好奇,繼續問道:“我記得……情勢如此危急,我們是怎麼逃回來的?”
歐陽知摸摸他的頭,說道:“有人及時就了我們。”
白清明問:“誰?!夜殊?大風?皓月?!”
歐陽知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期待的寄託。白清明也安靜地看著他,卻似乎看不到他眼裡傳達的意思,但卻感應到了事情變化的因素。
他伸出雙手,玄月刀跑了出來了,平時用到的工具都一股腦地跑了出來,唯獨不見了那把白虎劍,他雙手開始顫抖起來,突然抓住歐陽知的手,問道:“他回來了?對嗎?他回來了,是不是?!他在我身上拿走了他的劍,是不是!”
歐陽知又失望又開心,輕輕嘆了口氣,拍拍白清明微顫的手,默默點點頭。
白清明收回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龐,顫抖轉移到肩膀上,壓抑的聲音,壓抑的情緒。
“為什麼他找我?為什麼他不要我了?為什麼他不回來我的身邊?”
歐陽知無奈地看著他獨自悲哀的呢喃,說道:“你要相信,他會回到你身邊的。”
接下來,白清明每天都像是在等待中度過。
有時,阮梓壹和夜殊出門,就會看到他獨自一人站在門邊。放空的神情,對著門的眼睛,無不反應他在等待著,至於等著誰,所有人的心照不宣。
阮梓壹和夜殊都不忍心去打擾,大風和啊和更不敢在他面前打鬧,雖然眾人都很想去安慰他,但他們知道,無補於事。
就像回到了那個時候,白清明剛剛進入公館住的時候,他也是呆呆地坐著,沒有知道他想什麼事情,卻都知道,他在想誰。
脆弱的神情,彷彿經不起任何打擊,讓人看了心生不忍,卻無能為力,憐憫到了極點。
歐陽知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在看得見的地方,在看不見的地方。
皓月問他:“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
歐陽知說道:“他已經忘記我的樣子了,即使我直接告訴他,他也會不可置信,逃避開來。我明白,他一定是記得我的,只不過埋藏得太深太深,需要他自己想起來,然後我再出現,這才是對他的最大彌補,這才能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皓月無奈地看著他,無奈地說道:“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不是嗎?”
歐陽知點頭。
“清明,去休息一下吧。”
歐陽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白清明的身後,輕輕叫道。
白清明轉身看著他,說道:“他會來的,是嗎?”
歐陽知默默看著他,並不作答。
白清明看著他,眼神卻似死水般沉靜,過了好一會,歐陽知無奈轉身,說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小不點。”
白清明剛剛還死氣沉沉的眼裡慢慢瞪大,綻放著光彩,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你在這裡幹什麼?小不點?”琥珀笑眯眯地看著蹲在香爐旁邊,使勁地,不知在搗弄著什麼的小孩子。
小孩子皺皺鼻子,說道:“你香的分量放太多了,我受不了。”
說完繼續搗,琥珀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小小背影,說道:“我還不知道,原來西王母的身邊除了青鳥可化人形外,連一塊小小的白玉也可。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子搗完香,把香爐蓋子一蓋,說道:“我沒有名字。”
琥珀好笑地看著他,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你就是那個煉丹會燒焦爐子,煮茶會打爛杯子的白虎神君。”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