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
“你走吧!你的人等得不耐煩了呢!”
“我走,你……你會後悔……”
“人生有許多無奈,後悔就是其中之一。小女孩子,後會有期。”
文心蘭依依不捨地走了,至於是否把那一份牽掛也帶走,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
遠出二十步外,她回頭悵望。堂屋燈光朦朧,她看到俞柔柔與周凌雲相擁在一起。
“我哪一點不如她?”
文心蘭有向蒼穹天叫的衝動,但叫聲卻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到。
四更將盡,是行動時候了。
雙方的耐性都十分驚人,但註定了非動不可的人必須動,耐性雖佳,卻受時間所限制,非動不可。
第一個灰影啟門外出,踏入屋前的方場,場四周有光禿禿的榆樹,有兩座已用掉大半的麥秸堆。_
麥秸堆中踱出一個灰影,也踏入方場。。
這是農家的曬麥場,佔地頗廣,積雪已化,冰凍的大地堅硬且滑,不是交手可以盡情施展的好地方。
但不是比武印證,沒有選定場所的必要。
“算算你們也該出來了。”灰影陰森的語音帶有三分鬼氣:“為何不一起出來?”
“該出來時,我的人自會出來的。”出來的周凌雲語氣鏗鏘沉著,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伺伏在屋外:“當然我非出來不可,不必費神計算。無一亮,兵馬出城,咱們想走也走不了啦!所以必須早一步遷地為是。我,百了刀周凌雲,你配攔阻我嗎?”
“喊賢。”灰影徐徐拔劍出鞘:“那天晚上,在下因房中窄小施展不開,被你把我的梨園大院搞得天翻地覆,這筆債你必須償付。”
“千面玉郎,你說起大話來了,哈哈!”周凌雲大笑:“看樣子,你似乎真有與我單打獨鬥的勇氣呢!”
“我面對著你,沒錯吧!”
“沒錯,我總算有點佩服你。”
“佩服?”
“是呀!你錦衣肉食五六年,爪牙眾多,比任何人都惜命,實在沒有單打獨鬥玩命的必要,但你居然玩,所以我大感意外之餘,不得不佩服你啦!好!你的毒玩意來了!”
人影一晃,劍出鞘龍吟隱隱。
三枚毒針從左面電掠而過,三枚奪命維則從右面飛越,暗器過後方傳出懾人的嘯風聲。
周凌雲僅身形晃動,腳下虛移並沒離開原位,六枚暗器分射他左右,他向左右移位難逃大劫。不移位暗器自然落空。
站在一個暗器高手面前丈餘左右,本來就是用生命作賭注。生的機會不超過一成的豪賭。
閃避是武林朋友的本能反應。有時,行動不需經過思考,有如眼皮的眨動,以避免傷害。
他動了,但身形卻仍在原地。
也許,千面玉郎即使所看到的動,是視覺上出了偏差,或者只看到刀光在晃動,而發射暗器。
刀光橫天,人影真的動了。
千面玉郎已來不及掏取暗器,機警地向下一僕,劍不但不揮出自保,反而將劍技巧地斜向丟擲。
這才是千面玉郎的保命絕技,人仆地驀爾化為一縷輕煙,迅疾地流瀉出兩丈外,然後飛躍而起。
一聲狂震,劍碎裂成十餘段散飛。
千面玉郎心膽俱寒,毫不遲疑地斜飛掠走。
一聲長嘯,周凌雲以快一倍的駭人奇速銜尾狂追。
“小心他以神御刀……”千面玉郎厲叫,人已進抵曬麥場邊緣的一株大榆樹下。
三個潛伏在樹兩側地面的人影暴起,三種暗器先發射,兩劍一刀風雷驟發,隨在暗器之後,猛撲射來的如煙刀光,行致命一擊,掩護被刀光銜尾追逐的千面玉郎。
刀光掠地而至,看不清人影。
刀光也如虎似幻,三種暗器的高度皆在三尺以上,但人影卻從三尺以下流瀉而入,刀光卻在三尺以上。
暗器射不中刀光,刀光模入,驀地如怒濤湧發,滿天閃爍懾人心魄的弧光。
“啊……”慘號聲,打破夜空的沉寂。
千面玉郎腳下不曾放慢,反而加快掠出,並沒配合同伴反擊,徑直向前逃逸。
遠出三丈外,百忙中扭頭一看,只感心底生寒,三位同伴正連續摔倒。熠熠刀光剛從同伴的脅下掠過,破空疾射而來。
“斃了他……”千面玉郎驚怒交加,全力大叫。
原來的計劃是八面埋伏,將人引出逐一除殲。
假使屋內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