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樂意呢:“禾烈願意靠,是朱大哥好福氣。你就慢慢靠著,朱大哥穩穩地駕著馬,讓你好好睡覺。”
万俟禾烈彎著嘴笑了笑,復又向後倚靠在了朱雲的胸膛處。他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話語在心內百轉千回,衝到喉頭的也不過三個字,但這三個字,還不是說的時候。
朱雲,等到我万俟禾烈真真負了你的那天,我再對你說:“我愛你。”
【2】
燕趙國的賽馬大賽今年選擇在離烏力罕營帳幾里開外的草場上舉行。由此,一大清早,烏力罕便組織了人馬,一行大大小小近千人,啟程前往目的地。
儀仗隊裡,除了有官職的人員和親屬,其他人員或侍從一律只能步行。
所以,秦箏此時非常地想“殺人”!
先不說朱雲那對“狗夫夫”在他身後默默唧唧,卿卿我我。就連夏候淺那個混帳東西,竟然也能當做燕趙國的坐上賓,被堂而皇之的邀請到了烏力罕的馬車內。此刻,秦箏無奈地走在那馬車的後面,只能從隱約的笑聲裡猜測馬車內的情況。
木仁的聲音、夏候淺的聲音、烏力罕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傳出來,但可恨的是,他秦箏一個字也聽不清!
秦箏走得腳底發麻,頭昏腦脹,還不停地被侍從隊伍裡的掌事“騷擾”。他已經第五十次聽到掌事對他說“到了草場後要先去尋找水源,幫各位大人卸行李、安頓家屬、備好糧食。。。”
他秦箏一秦樓的當家,竟淪落到被別人呼來喝去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更悲慘的是,他秦箏還不能說話。要不是當時他害怕自己言多必失,想出了這個裝壓啞巴的爛點子,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想找口水喝也無從詢問的尷尬地步。
雪上加霜的是,朱雲與万俟禾烈的親密,讓他秦箏心理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全都“噌噌噌”地往外冒。他想念欒寧仇,每當看到朱雲在万俟禾烈耳旁說些旁人聽不得的悄悄話時,秦箏心理都會異常地羨慕。
那是他不能企望,也無從爭取的幸福。
秦箏使力搖晃著手臂,猛地搖著腦袋,奮力把這些讓人分心的念頭扼殺掉。他是來打聽情報的,不是來傷春悲秋的。
前日朱雲對他和夏候淺說的話,秦箏還記憶猶新。他得趕緊找到機會,將烏力罕要對抗淮南國的訊息,傳到京裡去。這幾日,木仁找他的次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勤,秦箏心理有些不安。但夏候淺每次都勸慰他“安心”,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一切都還在他的的掌控中。。。
他會順利地完成這次的任務,然後回到淮南國,如果方便的話,他想再去趟青州,見見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他不會讓他發現,他會悄悄地、遠遠地看上一眼。然後,再繼續去過他秦箏該有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欒寧仇,秦箏的臉上就會帶著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笑,恍然如夢、微若晨星。
塞上風景異,草場馬群飛。
“籲!”
“駕!”
“嘶!”
馬場上久等多時的馬師們,早就迫不及待地訓起了馬兒。
用木柵欄圍成的賽道上,熙熙攘攘地擠滿了顏色各異、品類多樣的馬種。秦箏跟在木仁的後頭,看得直瞪眼。
“這是我們燕趙國的馬兒,查干夫,你別看它個頭小、樣貌醜陋,卻是出了名的耐跑。”一下馬車,木仁愛馬的興致便上來了。他也不管秦箏願不願意,拉著他就開始叨叨個不停。秦箏起先根本沒功夫聽,眼睛一個勁地盯著正與夏候淺說話的烏力罕。可到了後來,連秦箏也不得不承認,馬場上那些大蹄子、弓脖子、小耳朵的馬兒,實在能夠討得男人的駐足。
聽著聽著,秦箏也入了迷,甚至開始好奇起來。他瞧著面前的這匹馬,高挺英姿、氣宇不凡,竟不自覺地伸手撫摸了它的鬃毛。可一觸手,居然滿手的血色,秦箏嚇得“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木仁正專心看馬,冷不丁被嚇了好大一跳。
“呵呵,把你嚇著了?”木仁派拍拍秦箏的肩,看秦箏果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心底好笑:“查干夫,這是大宛的名駒——汗血馬。此馬汗色通紅,由此得名。”
秦箏心內腹誹: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嚇得老子不輕!
“查干夫,這邊這匹你定也沒看過。是烏孫的寶馬!”木仁又派拍拍秦箏的肩頭,道:“你們中原是看不到這樣的景象的。只有在草原上,才有福消受啊!”
秦箏眼睛一斜:哼!什麼稀罕物,我秦箏不識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