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與木仁來來去去的種種互動,都被夏候淺看在眼裡。他秦箏就是個倔脾氣,死也不會認輸的主。
而自己這邊,烏力罕客客氣氣地說些什麼淮南燕趙國邦交友好的屁話,虛假得連夏候淺自己也要喘不過氣來敷衍。他其實早年間見過烏力罕,只是烏力罕不記得罷了。
不過,聽烏力罕的口氣,好象只知道自己是中原人士,救過木仁的性命。對自己與南宮淮的關係倒是完全不瞭解。
“哈哈,可汗真是過獎,中原人的騎射之術哪是能和燕趙國相比的。燕趙子民歷代‘人不馳弓,馬不解勒。’騎馬射箭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烏力罕聽著夏候淺的誇讚,心內歡愉,開口便道:“夏侯兄弟,不只本汗可否有此榮幸,請夏侯兄弟一同參加賽這跑馬騎射的比賽啊?”
可汗發話,夏候淺哪還有推拒的道理,繃著笑臉,開開心心地應下了。
賽馬一共分為高中低三場,參賽的人員可自行選擇想要競爭的對手檔次。夏候淺本想著待在最低等的馬隊裡混混了事。可木仁這邊卻是盛情難卻:“夏侯大哥,你定當是要和我木仁一決高低的。當年在中原,本想著與夏侯大哥好好比試一場,可後來小弟有急事,便趕著回到了燕趙。今日,可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夏侯大哥,可莫要掃小弟的興致啊!”
夏候淺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猛使眼色,盼著秦箏能想個法子救救自己。可他秦箏畢竟是眥牙必報的性子,你夏候淺當時怎麼叫我來當這吃力不討好的侍從,今日可就要看你的笑話!
可憐夏候淺職能在心底喊冤:好歹我跋山涉水來找你,你怎麼忍心啊!
夏候淺這麼扭捏,並不是因為他騎術不精,而是在草原上賽馬,都得遵守個規矩。馬兒不能是馴服好的座騎,而非得是騎師制服的一匹野馬。夏候淺對此事心底發虛,真是半點把握也無。
待其他訓馬師都準備好了,夏候淺才忐忑不安地上了場。
他最後回頭我看了眼秦箏,那人嘴角似笑非笑,抱著手臂高揚著頭。眼睛裡有孩童的狡黠,又有他秦箏獨有的傲然。夏候淺在心底柔柔地笑了。小子,等回到了淮南國,看我怎麼收拾你。
“預備!”烏力罕站在營帳間,發號施令一下,賽場上人頭攛動,沸騰聲此起彼伏。
圈著馬兒的柵欄被僕從一拉開,上千匹馬兒齊刷刷地奔湧出欄。馬師們站好地勢,整裝待發地要去拿下一匹自己中意的好馬兒。夏候淺被這摩肩接踵的陣仗弄得措手不及。還好,木仁眼疾手快,指著一批灰色的馬兒衝夏候淺大喊:“夏侯大哥,我看這匹不錯。”
夏候淺一聽到木仁的聲音,就像尋著了救星。連忙應和了後,便朝著那匹灰色的馬跑去。
賽場邊上。朱雲擁著万俟禾烈正看得起勁,朱雲笑道:“平日看他夏候淺作威作福,好似論武功道行就屬他最厲害一樣。今日也碰上了讓他為難的事了。”朱雲對馬的精通可算是淮南國數一數二的,每次出兵,兵營裡的馬匹都要經朱雲的手親自挑選,才可入伍。
万俟禾烈將頭搭在朱雲肩上,臉卻並沒有朝著賽場的方向。他知道朱雲會喜歡今日的賽場,就算開始時朱雲怎樣不願意前來,可一碰上馬,朱雲就跟三歲小孩一樣,雙眼發光。
而此刻,朱雲的目光又怎樣灼灼地盯著那些草地間飛馳的馬蹄呢?万俟禾烈自然是無法親眼捕捉到這樣的畫面了。他偏著頭,耳朵仔細聽著,但唯獨沒有在去跟隨著朱雲的話語。
他的心思,隨著他那雙永遠閉上了的眼睛,早讓人再無從猜測。
夏候淺好不容易將馬繩遠遠地拋套在了馬脖上,正做好了思想準備與那馬兒展開一場生死搏鬥。誰知,那匹馬通靈性得很,竟然乖乖地趴下臣服與了夏候淺。這變故,不僅是夏候淺沒有料到的,連一旁看好戲的秦箏也大吃一驚。
夏候淺裂嘴一笑,一個轉身,左腳高揚。在衣袍烈烈聲中,上了馬背。
夏候淺個子高大,常年練武更是修得一副好骨架。這時又與一眾正與馬匹搏鬥得灰頭土臉的人群裡跳脫出來。居然讓看著的秦箏,有些離不開視線。
真是作賤!秦箏在心裡好好鄙視了下自己,臉上卻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這麼堂而皇之的隱藏,真是讓遠遠觀察著他的夏候淺毫不“辛酸”。
你來我往,倆人的相處模式,從最開始的秦箏對夏候淺的“調笑、打探”,再到夏候淺對秦箏的“瞭解、掛心”。如今,好似有什麼真的萌發在了兩人的中間。但他們都不想去捅破,默契地守著